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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看笑話（1 / 3）

◎既怕又怕◎

帝王寢宮，養(yǎng)干殿。

“朕身上，到底是何病癥？”

劉景天面色蒼白的靠著軟枕，一手按著小腹，質(zhì)問榻下太醫(yī)的聲音虛弱又驚怒。

陛下其實并不是暴虐性子，他爽朗大度、不拘小節(jié)，還在家鄉(xiāng)當游俠時便頗能服眾，許多年歲比他大的同伴都愿意聽他派遣，嶺南起事后便是天下皆知的仗義疏財、禮賢下士。

等到前朝覆滅，新帝登基，便更是舉重若輕，不露喜怒，宮人奴婢都不會無故遷怒，更莫提臣屬，這樣怒色已經(jīng)很是少見。

可殿內(nèi)一眾太醫(yī)們卻沒一個奇怪的，反而一個個都頗為體諒。

陛下這兩天的日子的確是不好過，先是患了腿疾，雙膝刺疼不已，還沒尋出是什么毛病呢，今早又開始頭暈無力、雙臂酸乏，心煩意亂，等到了晌午時越發(fā)開始腰酸腹痛、下墜如攪！

堂堂七尺昂揚男兒，硬是叫這渾身的不痛快折磨的面色蒼白，冷汗潸潸，躺在床榻一動都不能動，任誰態(tài)度都不會太好。

可太醫(yī)們再是體諒，有心為上解憂，摸出的脈象都是強健有力，檢查過膝蓋腰腹也是結(jié)實健康，沒病就是沒病！

分明沒病的人，卻非說自個身上難受，難受的地方還越來越多，但凡瞧的是個常人，太醫(yī)就敢說是中邪癔癥，先捆起來扎個幾針試試，若還不成，就該勸患者去找鬼神，求神佛了。

可他們要治的偏偏卻是開國皇帝，九五至尊——

誰敢說皇帝癔癥了？

殿下立著的原本都是多年的杏林圣手，可此刻面對帝王的震怒質(zhì)問，卻都是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半晌，還是為首林醫(yī)正只得上前開了口：“陛下這等異癥，世之罕見，臣等無能，亦是第一次聽聞。”

話不能亂說，又不能不說，只能說自個沒本事、不知道。

劉景天的額角都已疼出了一身冷汗，身上也是一片黏膩的不爽快，渾身上下簡直沒一處是不難受的，饒是他這樣耐得住的性子，此刻都快按捺不住滿心的躁郁之氣，恨不得將這群廢物統(tǒng)統(tǒng)處置了，另選賢能。

好在劉景天多年歷練，素來有泰然之能，暗自沈一口氣便也控制了這無端的沖動，只是聲音顯得有些陰沈：“可有緩解之法？”

他甚至都沒說治愈，只問了緩解。

這樣的問話，也讓林醫(yī)正再不敢說自己無能，只撐出德高望重的姿態(tài)，謹慎低頭：“臣這就與幾位同僚斟酌藥方。”

說是斟酌，其實眾太醫(yī)心裏也知道，這種情形，查不出病因，他們能開的也就是些無功無過的太平方，只求陛下先天壯健，龍氣庇佑，過兩日能夠自個緩解最好。

劉景天強忍著不適頷首垂眉，正要叫人退下，一旁李江海便稟報道：“陛下，小林太醫(yī)求見。”

這話一出，殿內(nèi)眾人都有些疑惑，小林太醫(yī)本名林芝年，正是林醫(yī)正的幼子，前年也進了太醫(yī)署，為了與他父親分辨，便只稱為小林太醫(yī)。

此次陛下病的急，病情又蹊蹺難辨，眼前的太醫(yī)的確有不少都是在家中休沐，就被匆匆召進宮來的，可是不說小林太醫(yī)與林醫(yī)正同住一處，要來也該一起，更要緊的……是小林太醫(yī)這兩年，可是專給皇后娘娘請脈調(diào)理的，皇后娘娘才剛剛被禁，太醫(yī)署怎么著也不該召他啊！

劉景天停了一瞬，卻似是想到了什么，徑直開口：“宣。”

十幾息功夫后，殿內(nèi)便又進來一個眉目端正，神色恭謹?shù)乃匾律倌晷卸Y問安。

“叩見陛下。”

比起殿內(nèi)一眾德高望重的太醫(yī)們，還未加冠的林芝年顯得過分年輕，跪著榻前的模樣，如一顆剛剛頭出頭的挺秀新竹。

劉景天神色淡淡：“你來求見朕，所為何事？”

林芝年眉目低垂，聲音清越：“臣今早聞報，皇后于禁中昏迷，中宮的平安脈，一向是微臣之職，有始有卒，方是為醫(yī)為下之道，故來求陛下準臣入永樂宮，為皇后娘娘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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