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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要這么殘忍,好不好？”
柳惜言這句話說的溫柔異常,卻讓江墨覺得如果他繼續堅持下去就真的成了扼殺一個沒見過面,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一個人幸福的劊子手。
江墨看著柳惜言一臉的溫柔神色,氤氳著水光的雙眸里甚至能看到濃濃的安撫和請求,他環著她肩膀的指尖顫了顫,不由得收緊。
他特別想要開口說的是：他不在乎。
不在乎世界的另一端是不是真的有個女生需要他的兒子去愛去呵護，也不在乎世間的某一處是不是有個男生也在等待著來呵護疼愛他的女兒，更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扼殺了一個人降臨在這世界上權利和他或她將要面臨的使命和義務。
這些,他通通不在乎。
可是，他在乎她。
非常非常非常的在乎，在乎到他根本不敢想象有一天失去她他該怎么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可是,如果他把這些甚至于可以說是極度自私的話說給她聽,她一定會非常難過，非常失望,非常討厭他,甚至是非常...厭惡他。
到那個時候,她不可能還會再想要跟他在一起。
想到這些,江墨的心一陣的抽搐,連帶著太陽穴都開始突突突的跳個不停。
她想要孩子,而他深深的知道他不可能說服的了她。
他更知道，他不會忍心拒絕她的任何一個決定。
江墨看著柳惜言的眼睛里糾結異常，老天,他定奪一個千億的項目案都沒有此刻這么難以抉擇過。
他俯下身,埋首在她頸窩里蹭了蹭，深吸一口氣想張口卻始終無法發出聲音。
柳惜言像是能感覺的到他心里此時的糾結與抗爭，她側頭在他臉頰吻了吻，環抱在他腰間的手臂收緊，然后安撫的在他后背輕輕的磨擦著。
好半晌，江墨又收緊了些抱著她的手臂，才嘶啞著嗓音開口：“老婆。”
“嗯。”柳惜言輕輕應聲。
“答應我就算有了孩子你最在乎的還是我，”他音色強硬，甚至還帶著些威脅的繼續補充道：“要不然我真的會非常非常討厭他們的！”
柳惜言：“......”
她覺得她身子都要被江墨折成兩半了，可她還是點了點頭，語帶認真的「嗯」了一聲安撫他。
“那...你要吧。”他在她頸窩悶聲開口。
柳惜言聽的出來，他說的是「你要吧」，不是「要吧」，意思就像是在說，是因為她想要他才說要的。
柳惜言：......
她推了推他胸口，抬頭看他，“江墨，你別這樣，等到寶寶可以開口叫爸爸媽媽的時候，你會很開心的。”
江墨垂著眸看著她不置可否的抿著唇，他不相信自己會。
柳惜言看著緊抿著嘴，一臉抗拒的江墨，有些無力的嘆口氣，老天，一個人怎么會抵觸自己的孩子抵觸到這種地步？
總覺得他們的位置像是顛倒了一樣，按理說他家庭健全，父母恩愛，她家庭扭曲，父母...就更不用說了。
難道不是應該他期待孩子的降臨而她抵觸嗎？怎么現在這情況卻是反倒而馳？
柳惜言看著他深吸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來，雙手扶著他小臂，額頭無力的抵在他的肩膀上，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兩人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誰都不想后退，卻也都無法向前。
算了，她認輸了。
不是不相信孩子生下來他不會喜歡他們，而是她不想逼著他去接受他現在如此抵觸的人和事。
“既然這樣...”
“不然這樣...”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都同時閉嘴。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會兒，還是柳惜言開了口，“既然你這么不想要，我也不想真的有了小孩之后讓你會不開心，那我們就不要了，”她搖搖頭，看著他一臉認真：“我們不要孩子了。”
江墨聞言，唇微啟，聽見自己想聽的話，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開心和高興，他知道她只是對他妥了協，并非真的就不想要了。
江墨低眸看著像是漾著全世界溫柔目色看著他的柳惜言，有清煙一般淺淺的惆悵，又仿若有光在眼底流淌，他眼神有些潮，安靜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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