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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2 / 3）

打從她與君上為后，便每日都在后悔。旁人看著萬丈榮光，殊不知她長年累月如履薄冰，不敢稍稍行差踏錯。

若當(dāng)初嫁一門當(dāng)戶對的，亦或家世不如自己的，亦或直接招贅婿，她也不必一生仰人鼻息。

“什么真情？依我看，就是王弟太會做戲。你信不信，一旦他達成目的，會立即將箏姑娘棄之如敝履。除非，時家不倒，箏姑娘身后有倚仗。”太子宛如寒夜鬼魅，飄來蕩去，終于冷靜了兩分。

回到王后身邊，有病亂投醫(yī)道：“娘，相府不是還有一個未嫁女嗎？昔日公父欽點時瑜瓊進宮伴讀，是王弟以庶女身份不夠為由，抓了時玥箏過來。”

王后覺得悲哀也無奈，遙想她從前以為，只要身份尊貴，成了人上人，就能隨心所欲，痛快的活著。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仍舊不能，甚至比從前束縛還多。身上多了無形的枷鎖，深宮就是囚籠。

“暫不說時家女是否愿意進宮，嫁過來也是不可能為妾的。而現(xiàn)在的太子妃無過錯，怎能無端休妻？”

“我不管，王上有命，臣女怎敢推脫？”太子又拿出昔日要抬婢女為妻的無賴勁兒來，他就知曉娘對他沒法子，被磨得狠了，只能妥協(xié)。

“時家嫡女配庶子，庶女配嫡子，傳出去我被人嗤笑，也在所不惜。”

“時家已嫁入王家一女，又怎可再嫁一女，豈不是會被人議論，丞相廣泛撒網(wǎng)，就為了賭誰奪嫡功成，好盡收漁翁之利么？且君上也不會答應(yīng)。”王后怕兒埋怨自己下手遲了，央求這個小祖宗轉(zhuǎn)變心意：

“朝臣又不單時家，你若執(zhí)意如此，娘自然會為你求娶其他重臣之女。但愿君上能答應(yīng)。”

太子想到那個礙眼的太子妃，由她鳩占鵲巢，再婚便名不正言不順。

已是動了殺意，若將她除去。太子妃位高懸，便方便娶續(xù)弦。

太子定了定神，又去搖王后手臂：“娘，兒的事，就拜托給娘親了。除了你，再無人能幫我們了。”

王后被兒子纏的無法，只得無奈笑笑答應(yīng)。

太子離去后，方詢問宮人：“今日仲公子大婚的賀禮，可有送過去？”

宮娥喏喏應(yīng)是：“奴婢不敢耽擱，是一早就送過去了的。以免遲了，仲公子誤解過后輕慢庶子。”

王后已厭倦了這些繁文縟節(jié)，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敷衍著：

“既是母儀天下，那天下臣民都是我的孩兒，何來庶子之說。我自是待仲公子如己出。”

“只是國后送了整套自己出嫁時的妝奩，是不是太貴重了？”宮娥猶豫了半刻，才開口替主子不舍。

“我連整個人都給江家了，還在乎東西么？那些擺設(shè)，壓箱底也是無用。倒不如給更能配得上的人。”王后按了按額頭，繼續(xù)問道：

“太子的賀禮，可代替他一并送去了？”

若單仲公子大婚，全然不必這般隆重。可他娶的是時家嫡女，便不得不重視起來。

“是。已聽從王后吩咐，太子那份兒，也早早送過去了。”宮娥道。

“我不得寵，每年進貢的好東西，到不了我這兒。不翻出娘家的陪嫁，哪有拿的出手的。”王后自言自語過后，想起來日的處境，太后與余夫人做了兒女親家，只怕會緩和許多對這個狐媚子的偏見。

“太子又是個性情不定的，我不替他周全的，若他忽略了王弟的賀禮，只怕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子時剛過，宮燈搖晃了一下，太子已經(jīng)回了東宮。

王子成年后，是不允許住在王宮內(nèi)的，要外放建府。只有太子的東宮不受影響。因君王巡行、疾病、政變時，暫不能親自主持政務(wù)，需得太子監(jiān)國。

太子眼見父王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只怕君父不在后，咸陽城會亂。

他決不能讓小小庶子捷足先登，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