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克然張了張口,正欲解釋,也被他先于一步攔了下來:
“來,咱們活動活動筋骨,許久未比試劍法了?!?
時克然其實不知該說什么,也實在沒什么話好說,便舒了口氣,道:“是。”
“記得我們從前在咸陽城時,周時兩府,沒少比試過劍法??赡銖膩頉]贏過,不如這次試試?!敝芪奶┮褟谋谏蠏熘呐鍎?,隨意取下來一柄,等著他挑選。
兩人相隔不過幾步,出劍時,時克然便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直到跌倒在地,還握著那把劍,未曾松手。
而周文泰手中的劍,早已落地:“我這只手受過傷,跟你妹妹吵架的時候,自己刺的。只能提的起毛筆,杯盞有時都會摔。這樣,你也會輸。我雖沒有力量,可還有技巧。但你呢?”
時克然險些驚掉下巴,跟婆娘吵架自殘,這是什么大丈夫所為嗎?
懼內(nèi)都會被人嘲笑,他這比怕娘子,還惡劣幾分。
但聽君上的語氣,好像這不是家丑,甚至還是很光彩的事。
他從地上爬起來,努力做出灰頭土臉的樣子:“是。臣身上有傷,不敵君上。”
“不是不敵,你是不敢贏過我?!敝芪奶┦捌饎?,重新掛了回去,興趣索然。
“我記得,你這劍法,也是我父親教的吧?如今,卻被你使的這么爛?!?
“君上,并非我辜負(fù)了老將軍的教誨,而是我大病初愈,難免體虛。不然,再過三個月,我們再比?!睍r克然也聽夠了他這陰陽怪氣,尤其想起老將軍和從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鼓起勇氣,嗆了一句:“再者說,我原本就不敵你。怎么以前輸給君上時,君上就覺著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從不懷疑?”
“時卿,寡人也想信任你??赡銥榱伺挛覒岩桑室馀獢嗔俗约旱耐?,好跟江家撇清關(guān)系。對此事,你又有何話說?”周文泰道。
“君上,那腿是我給兒子撿風(fēng)箏,一不留神,一腳踩空摔斷的。再者說,也沒斷,只是崴了一下。我自從上回受傷,註意力就不如從前了?!睍r克然原本已經(jīng)不跛了,可一激動,便又開始跛了起來。
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跟前,說:“是誰說我故意壓斷的?君上把他找出來,我可以跟他對峙!”
周文泰沒回頭,余光下意識瞥向了立在圍欄外的宦官,自然不會將個老太監(jiān)供出來。
畢竟當(dāng)時是他自己問的,而非內(nèi)侍主動過來回稟。
“時頃非要知道么?不過是一些閑言碎語罷了?!?
時克然不知他在保護誰,想保護誰,只是君上既無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他又怎么好大煞風(fēng)景。
只是為江山社稷擔(dān)憂罷了,這般袒護宦官,沒有好結(jié)果。
還不如多招兩個美人,讓他閑來無事,也有人解解悶。
時克然并非不在乎小妹處境,只是順應(yīng)整個時代,不覺著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問題,尤其是君王,更得綿延子嗣。
“我還記得上回送晉兒回來,帶了三十死士,各個身懷絕技,以防萬一。不過那些忠義之士,武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以幻化成平民。今日時兄這藏拙,不知是不是為了避其鋒芒?!敝芪奶┑?。
時克然沒解釋,與其陷入自證,不如直言:
“君上,草原各部落,雖已為我郡縣。但若君上要征江東與蜀地,恐他們伺機作亂,還需有人去鎮(zhèn)守。末將愿自請去邊關(guān)。”
這樣,即便打不下南邊那些荒涼之地,周文泰御駕親征,也不用他趁著城中空虛,犯上作亂了。
“你現(xiàn)在連路都走不穩(wěn),如何能征戰(zhàn)?”周文泰問。
他得承認(rèn),他的知己兼同袍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卻有想御駕親征。
不過,也得等晉兒長大,到那時讓太子監(jiān)國,他才能動身。
“君上,自古以來就有獨臂將軍、獨眼將軍,末將慢些走,腿就不會瘸了。再者說,我自幼熟讀兵法,又與你學(xué)了許多,攻城掠地靠的是有勇,還得有謀,這兩個我都不缺?!睍r克然不用毛遂自薦,就知他會答應(yīng)。
此刻也有幾分勢在必得,從前共患難的歲月,讓他一時間忘記了身份。
“君上只說,我如何才能讓您安心?我的嫡子留在王都,還是所有孩子都留在王都。”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周文泰也不想繼續(xù)婆媽,跟他拉扯推脫。
“你的所有孩子,還有你夫人,一并留在王都?!?
他沒有說笑的意思,時克然就只能當(dāng)作旨意。
周文泰今日宣他進宮,就是想確認(rèn)他的傷勢,是真的,還是偽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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