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墻壁上摩擦導(dǎo)致前端被磨成跟刀刃一樣的勺子，輕而易舉地貫穿了下眼瞼的皮膚，戳入眼中。
“————————————————————！！”
老師的嘴巴大大張開，凄慘的悲鳴跟鈴聲混合在一起響徹樓梯。這已經(jīng)不是聲音了。不是人聲，而是鈴聲的一部分。
“……老師，我會拯救你的。”
真衣子繼續(xù)微笑，轉(zhuǎn)動拿著勺子的手。
化作刀刃的勺子劃著曲線在眼窩中轉(zhuǎn)動，切斷眼球跟眼窩的分界線——薄膜、血管和神經(jīng)，如同剜出黃桃或布丁一般挖出了老師的眼球。
慘叫聲變大，眼瞼被勺子柄轉(zhuǎn)動著撕裂。
漸漸地拔出勺子。
咕啾
發(fā)出濡濕的聲音，血液和白色之塊一起從眼窩中脫離。
放在勺子上的眼球。她在書上曾經(jīng)讀過眼球出人意料地巨大，是因為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嗎，這個眼球比她想象中更小。
真衣子認(rèn)為，這就是老師的罪。
老師在母親葬禮的會場上，向真衣子詢問了母親的事。
他擔(dān)心著真衣子至今為止的生活和精神狀態(tài)。說是如果想到什么事，就去找他商量。
這讓她很開心。
開心，又悲傷。
連老師都用那種眼光看待母親。
那么這份罪惡，就不得不償還。
真衣子微笑著。
浮現(xiàn)起母親那樣的慈愛笑容，真衣子把放著眼球的勺子接近嘴巴。
舌頭舔著光滑的眼球送入口中。黏黏糊糊的固體球形被收入口內(nèi)，淡淡的眼淚味道和血的味道在口中擴(kuò)散。
把塞住喉嚨的巨大的“那個”吞下。
把大到一瞬間讓她有嘔吐感的東西咽下，從食道里緩緩下滑的感觸越來越真實。
這是凈化罪惡。
按著眼睛蹲下的老師。老師也在為贖罪的疼痛感到喜悅嗎？
“再忍一忍哦。老師。”
真衣子說。
“這樣的話……償還就能結(jié)束，你也會得到幸福。”
她在微笑。手里拿著沾滿血污的勺子。
然后，就在她邁出一步靠近老師之時。
“————找到你了。‘異端的灰姑娘’。”
突如其來的尖銳聲音。
真衣子緩緩看向聲音的來源，發(fā)現(xiàn)樓梯下方站著一位身穿鮮艷哥特服的少女，她面帶美麗而敏銳的表情，正仰望向真衣子這邊。
總算碰到“她”了。
“我不會同情你的，‘辛德瑞拉’。”
時槻雪乃仰望著戴了一副乖巧眼鏡的少女，以平靜的聲音如此說道。
“你雖然是被害者，但是引導(dǎo)出‘那個’是因為你的扭曲。你也有不少優(yōu)點，但是那要在把你變成灰之后，在里面尋找了。”
雪乃說著，把手指放在左臂的繃帶上。
《真喜歡夸大自己的惡行啊。》
站在背后的黑暗氣息嗤嗤地笑著。
雪乃小聲說了一句“啰嗦”，讓風(fēng)乃的聲音安靜下來。
站在樓梯上的杜塚真衣子茫然若失地看著雪乃。她的表情可以說是天真無邪，但姿態(tài)卻無比凄慘，不管怎么偏心看待，她都很明顯脫離了常軌。
勺子握在涂滿鮮血的手中，嘴邊沾著血污。
還有很明顯爛掉的左腳正穿著被鮮紅血液染紅的拖鞋。
樓梯上星星點點地殘留著她的血鞋印。有位男性教師正蹲在她腳邊發(fā)出呻吟，從他按在臉上的手指縫間滴出了鮮血，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要憑看的就能想象得差不多。
“……”
真衣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在雪乃身旁站著蒼衣。
“杜塚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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