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則關(guān)揚了揚眉毛,饒有興致地盯著小徒弟。
須臾,越則關(guān):“不生氣。”
話落的一瞬,席常月心底突然松了口氣,然這口氣還未松多久,只聽越則關(guān)又道一句:“但是要罰。”
席常月怔住,沒有捕捉到師尊眸中一閃即逝的戲謔。
“罰?”
席常月舔了舔唇,他問:“罰什么?”
越則關(guān)不答反問,尾音帶著笑意,“你說罰什么?”
席常月眨了下眸子,看向越則關(guān)的眼神清潤,良久,他才極小極小的說了一聲:“只要師尊還要弟子,罰什么都可以。”
說完,席常月又飛快眨了眨眼。
不斷顫動的睫羽透露著他的不安,仿佛只要得到的是一個否定的答案,那眼中的清潤便會蒙上一層水霧,繼而掛在眼睫上,稍稍一抖就會落下。
越則關(guān)垂眼註視著小徒弟的表情,心口忽地泛起一點疼痛,很細(xì)微,卻是不容忽視。
他大致知曉席常月說的是什么。
無非是有關(guān)于他曾經(jīng)的那些經(jīng)歷。
那些……
不好的經(jīng)歷。
越則關(guān)想到這裏,心中不斷涌起憐惜,好半晌,他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將人拉到身前。
·
下一瞬,席常月?lián)淙肓藥熥饝阎小?
后腦被一雙大掌撫著,頭頂有低語傳來,“為師的小可憐。”
席常月耳尖微動。
聲音仍在繼續(xù)。
“要你。”
簡短的兩個字。
藏著無限柔情。
席常月眼睫顫了顫。
少頃,只聽一句,“怎么哭了?”
低低詢問的聲音裏隱含疼惜,席常月感覺下巴被人勾了起來,埋在師尊胸膛的頭被輕輕向上抬了抬,他眨了眨眸子,眼前是一片霧蒙蒙的。
越則關(guān)眸光閃動。
果然看到了一片水汽,盛在那一雙清澈的眼眸裏,就這么毫無防備地落在他眼前,可憐又可愛。
越則關(guān)抬指,指腹擦過席常月眼角,染上一點水漬,他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了下,嗓音舒緩,卻隱隱透著喑啞,“不哭。”
席常月凝望著身前人,仿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眼神是何模樣。
席常月只知道,這個人是他的師尊。
會疼他、寵他、保護他、給他溫暖的師尊。
越則關(guān)深深看了他一眼。
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人,垂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最后,在他珍視的寶物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越則關(guān)動了動唇,同時道了一句。
“不罰你。”
只會疼著、寵著、護著。
越則關(guān)將人擁入懷中,下顎搭在席常月發(fā)頂,開口時聲音裏帶著喟嘆,“為師怎么舍得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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