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明頓了頓,硬憋道：“你今年多大了？”他還是問不出口。
薩多將口裏的肉咽下，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過肉了。板著指頭念念有詞,最后抬起臉，道：“我成年之后的第三個雪季。”
二十歲成年，那么薩多就和布加一樣大，點頭，高明指著自己道：“我二十七了，布加二十三跟你一樣大,我比你大四個雪季,蘭達下一個雪季才成年。”
薩多點頭,小心問道：“我可以和蘭達一樣叫你小明哥嗎？”
“可以。”高明道。該問的沒問到,高明翻著烤肉。
布加直勾勾盯著薩多,認真嚴肅道：“薩多我知道你是個好漢子,你向老天許了諾言是我們洞裏的人,以后我們四個就是一個洞族了。”
薩多神情嚴肅,道：“我不會背棄我們洞族的。”
高明一時有些明白布加為什么這么問了。薩多既然向老天許了諾言，成為他們洞裏一員,這樣一想，薩多以前的洞估計十有八九都散了或者出了意外……
這個雪季他們也被花豹襲擊過，要不是手裏有趁手的家伙，估計也是夠嗆。高明能想象到薩多以前洞裏的境況，沒有火沒有鐵刀還沒找到合適的洞穴居住，恐怕薩多以前的洞遭了不測，既然是傷心事就不提了。
高明將鐵網上的肉夾到薩多碗裏，笑道：“以后就是一個洞族，別不好意思，鍋裏還有湯你要嗎？”
薩多剛想搖頭，想起高明說的一個洞族，坦白的點頭，小聲道：“我還要。”
鍋裏的湯已經涼了，高明去了鐵網給熱上。蘭達咬著肉片，開心道：“薩多那你就不回你以前的洞了？一直能跟我們……”蘭達越說聲音越小，見洞裏氣氛怪怪的，小聲道：“難道薩多要回去？”
高明和布加都不知道拿蘭達怎么辦才好，將熱湯倒在薩多碗裏，高明打岔道：“蘭達吃飽了么？等會給你在烤點栗子好不好？”
果然蘭達一聽吃的眼睛亮了，開心的點頭道：“要的要的。”
薩多捧著石碗，盯著碗裏飄著的蝦仁，小聲道：“我們、我以前的洞裏沒能熬過來，除了我全死了。”
蘭達呆住了，捂著嘴，看著薩多，沒有說話。
“……秋腿上有傷，巖帶著我們找洞，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花豹，秋和白毛死了，只剩下我山還有巖，我們終于趕在雪季前找到了洞，巖和山都是最好的獵手，我們一起打獵，剛開始一切都很好，直到六天前的夜晚，老虎襲擊我們，巖為了救我和山死了，臨死前讓我們來找你們。”薩多回想起那個夜晚，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們？”高明道。
“其實那天你們走后，巖讓我和山返回來看你和布加往哪個方向去了……”薩多接著道：“風雪太大，我和山迷了路進了森林，一直有獵物想殺死我們，我和山一直堅持，直到遇見了狼群……”
洞裏陷入沈默，高明想了許久，還是問道：“薩多，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當初我們讓你們過來……”是人就會有自私的一面，到了這裏一直和倆兄弟相處，他們單純直爽勇敢，可高明不敢保證所有的人都會如同倆兄弟一般，這個還是趁早確認。
薩多疑惑的看著高明，十分不解。布加拍著高明的手，解釋道：“一個洞和一個洞不會輕易的合在一起，尤其是雪季到來，每個洞都要保證自己的洞人能渡過雪季，除非一個洞沒了，剩下的獵人或者女人要是遇見有想要收留他們的洞，可以向老天許諾保證對這個洞族老實勇敢勤快。”
薩多在一旁點頭，蘭達也覺得很正常的樣子，只有高明一副被劈中的樣子。剛到這裏的時候，連火都沒有這就是史前啊！哪裏想到這個世界比教科書上的史前有許多進步，比如默認的規則。在高明心裏還以為倆兄弟單純善良的無與倫比，就怕以后出現被賣了還要數錢的慘劇，高明沒少為倆兄弟擔心，現在看來完全不必要啊！這個世界有他默認的規則，單純卻不是老好人，還是有原則的。
高明一副我都明白我造的表情，高深的點頭，道：“這樣啊！”
布加一眼就看出高明不知道這些，當下轉了話題，問薩多，“還要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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