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撕開假象
又是一年踏春好時節。
陳思雨已是婦人打扮，梳著當下時興的飛云髻，坐在珠玉院內的秋千上，院內滿是斑斕繁花都得不到主人一絲垂憐，她面容不再少女的天真浪漫，眉眼下隱隱藏著凄苦愁容。
翠兒手挎著食盒，走進院中，看著這自小一起長大的主子目光呆滯毫無神采，嘆了口氣，走了過去。
“怎么樣？”陳思雨仰起眸，語氣中帶著一種期許。
翠兒搖搖頭，“老爺說他院裏不缺吃的，就讓奴婢拿回來了。”
陳思雨苦笑，話語中有些酸澀，“也是。他最近新接了一門妾室，據說那林嬌娘廚藝了得，自然是看不上我這小廚房的東西了。”
翠兒看著她意志消沈的模樣，突然心中騰起了一股怒氣，“夫人，奴婢是和您一同長大的，您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哪裏受過這種腌臜氣。陳老爺去世還未一年，那姓田的就往府裏抬了幾個妾了，還到處說您不會生育。這種氣，您居然受得住，奴婢都替您不值。現在這田府上上下下，有多少東西都是老爺留給您的，卻是被姓田的搶了去。夫人，您若是有些脾氣，就該早早和離，將自己的財產拿了回來，省得在這磨廢了光陰。”
陳思雨頭一遭受了翠兒的訓斥，有些反應不過來，卻是下意識想要替田中正辯護，“翠兒，老爺現在做法可能有些不妥，但他心還是好的。”
翠兒既然撕開了天窗，便說了亮話，她冷笑一聲，“只怕他心是黑的吧。前幾日，我去首飾行取您新打的首飾，你猜我看到了誰？”
陳思雨知道翠兒壓根沒想和她打謎，唯一能做的就是挺直腰桿，“誰？”
“何天美。”
“何姆娘？”陳思雨有些錯愕，“她不是回冀州老家去了嗎？”
何姆娘去年同陳思雨說她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希望能夠買回奴籍告老還鄉，陳思雨體恤她照顧自己妥帖，當即還了她的賣身契，還添了她豐厚的錢財。
翠兒壓著火氣，嘴上沒有半分尊敬，“那老東西拿著夫人你給的賞錢回去了，沒干正事，專門給您添堵了。那林嬌娘那日和她在一塊兒，還是那老東西的外孫女。她們沒發現奴婢躲在側旁，在首飾行裏都說著您的壞話，被奴婢聽了個清楚。”
像是一盆冷水將陳思雨從頭澆到了腳，她嘴唇有些煞白，“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翠兒的話語像是一把剪刀，一下一下地戳向陳思雨的心窩，“她們那日說的話，奴婢氣得好幾日沒睡好，本來想著既然木已成舟，算了過了。但是姓田的越來越不是東西，那過往的腌臜事情我也要抖個干凈，前些年您第一次碰到田中正的那次，劫匪就是田中正請來的，就是和何天美相互串通，把我們整個陳府都哄騙了進去！”
轟！
青天白日裏，驚蟄的天雷在陳思雨的耳邊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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