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老夫人輕步蓮移，一步一步踱到了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手在黑布巾上游走，“六姨娘，你說，你是什么時候來到我府中的呢？”

說完這話，老夫人一把扯下了布巾，面色蒼白的六姨娘，驚恐的看著她。

“救我那人竟然是你！？”六姨娘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夫人。

“對，就是我！”老夫人輕聲說道。

“為什么要救我？”這是六姨娘想不明白的。

老夫人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

“哈哈……為什么救你？你不是很聰明嗎？會想不到？不過也沒關系，想不到，我可以告訴你，救你，只是想知道與上頭聯絡的法子而以，現在你明白了？”

六姨娘，難以想像的張大了眼睛，“那么說，那玉簪是你拿的了，而現在不用通過我你也可以找到舵主，所以我沒了用處你要殺了我！”

“聰明，反正那一日你便應該死了，又多活了這么久，你應該覺得賺了才是……”

“呵呵……也是，你這個可以對親生兒子下手的女人，利用完了我，又怎么會留下活口，只是，若是你兒子知道，他身上的毒都是你下的，你說，他還會叫你一聲母親？”六姨娘自嘲的笑了一下。

“哼，你的話太多了！”說完，老夫人抬手就要打下。

“等一下……”六姨娘急忙叫道，畢竟沒有一個人愿意死的不是嗎。

“你還要說什么？”

“看在，我給你生個孫女的份上，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這就離開侯府，我改頭換面……”

“你不是已經改過一次頭面了嗎，還想再改？再說，你都多大的年級了還能生出閨女，你也太小看我了……”老夫人嘴角上挑的打斷了她的話，讓六姨娘再一次怔住。

“你……呵呵……怪不得，上頭可以舍棄那么多的棋子卻一直留著你，你確實有能耐，連我自己都認為我這臉已是天一無縫，你竟然能想得到……”六姨娘有些認命地說道。

老夫人看著她如看死人一般，“青淺，雖說當年，我不得已傷了你的臉，可是，那是因為你的功夫不如我，若是換過來，你當年的功夫在我之上，那么，我想你傷的就不只是我的臉，而是我的命了。而你既然將真的姨娘調包了，就不該借著使者的身份，來報覆我。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別的能耐沒有，卻是最記仇的！”

聽著老夫人叫出的名子，六姨娘一口血吐了出來，“齊無名，你別得意……”

聽到這久不聞的名子，老夫人的手瞬間捏上了她的脖子，“我最為痛恨別人叫這個名子，你再叫一聲試試？”

為什么她恨這個名子，那是因為每次聽到，她都會想起她的身世，所以她恨，她恨所有的人！

“咳咳……我已是將死之人了，我又怕什么？不過，你也不會永遠的活著，我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等你這個能殺死親爹親妹，殺死自己丈夫婆婆，殺死未出世的孫子，現在也快要殺死親兒的你……”

“你的話太多了……”老夫人手上加了緊，就想擰斷她的脖子，突然有暗器打了進來，老夫人想都沒有想，拎起六姨娘，哦，應該說是拎起假的六姨娘就扔了過去。

“噗……”有什么打進肉裏的聲音！

而后六姨娘，那老夫人口中的清淺，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老夫人站起身抬頭看去，卻見窗子被打落，而院子中站著一個人，瞬間蒼白了臉色，廉兒怎么會在這裏？

蘇秀廉的臉色同樣也沒有好到哪裏，他就是死也不能相信，他的親娘可以下如此的狠手，而且看她剛剛出手的狠勁，他根本就不敢去相信，那人是他的娘！

“廉兒，你……”

老夫人挑起眉頭，想掩飾什么，卻也知道掩飾不了。

這時蘇瑾從蘇秀廉的身后走了出來，一邊拍起了手，“啪啪啪……”

老夫人看著她，突然有一種恍然，為什么她會覺得今天的蘇瑾很不一樣呢，還有她是什么時候來到她的院子的，那守門的婆子都是死的嗎，竟然不知道這個時間是她休息的時間！

“祖母，這戲演了一輩子，您不累嗎？”蘇瑾笑道。

就算自己與母親都離開了，可是這府裏還有幾個庶女妹妹，雖然沒有對自己太好，可也從來沒有傷害過自己，所以蘇瑾想了想，就算是積德吧，給幾個庶妹留點財產，以便將來可以很好的生活。

“瑾兒你是什么意思？”老夫人也不見了往日的和謁，目光凜冽的看著蘇瑾。

“沒什么，我只是好奇，這永安侯府雖然沒有王府大，可是財產應該不少吧，何以不夠祖母花的還要我母親那般多的銀子，這是為了什么？您不但拿了我母一半的財產，就連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您也沒有放過，祖母，您真的這般缺錢嗎？”蘇瑾笑道。

老夫人眉頭緊促，一時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話，只是緊緊的盯著蘇瑾，她到底要說什么？

“祖母，不要不說話啊？您看，六姨娘死的多么不甘，您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老夫人不想理她，轉頭看著一直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的蘇秀廉道，“廉兒，我看瑾兒是病了，你還是叫了大夫來府中吧，沒有事都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沒有人動，蘇秀廉只是悲戚的看著她。

“祖母，我沒病啊，別的說這樣的話，多寒心啊，尤其您寒的還是父親的心！想來，三姨娘那時候流產，應該不是二姨娘所謂了，是您知道那肚子裏的是個男孩子所以給打下來的吧？還有，你為免父親再生孩子，就下了絕育藥，只是，即便都到了這份上了，您為何不就這樣算了，還要給父親多下幾種毒藥呢，以至于父親現在已經到了藥石無用的地步了！”蘇瑾與她之間隔著一扇窗子，挑明了一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