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春宮
因皇后一病數(shù)月，斷斷續(xù)續(xù)不見好，長春宮不覆之前門庭若市之景象。太監(jiān)宮女們來去匆匆，卻一丁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見晨妃在門口落嬌，都上前來急急忙忙一行禮。
皇后的心腹大宮女羽舟正在指揮宮女做事，見晨妃進來，連忙過來行禮：“奴婢給晨妃娘娘請安。”
“快起來。你的臉怎么了？”
羽舟連忙抹臉，澀聲道：“晨妃娘娘勿怪，是奴婢的不是，剛伺候皇后娘娘吃藥時不周到，害娘娘燙到了。”
晨妃柔聲安慰道：“你是皇后娘娘跟前頭一人，如今娘娘病著，心情不佳，你更該多用些心才是。快些去擦擦臉，有你在跟前伺候，娘娘才心安。”
“晨妃娘娘說的是。”羽舟感激道。
“皇后娘娘這幾日如何了？”
“比前段日子好多了。如今天熱，娘娘吃不進東西，太醫(yī)說效果總歸慢一些。偶爾還會發(fā)熱嘔吐，”羽舟扶著晨妃上階梯，“咸昭儀正在裏面，還請晨妃娘娘稍等片刻，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晨妃點頭道：“剛好，本宮帶了一些易消化的點心，皇后娘娘若是休息了，便讓咸昭儀用些吧。”
“娘娘準備周到，奴婢這就去。”
幾人便在屋檐下的陰涼處稍等。長春宮門窗大都關(guān)著，大約是怕生病的皇后受風(fēng)的緣故。陳筱艾能想象出屋內(nèi)一定悶悶的不通風(fēng)，空氣中還帶著一股難以習(xí)慣的苦藥味。她仔細嗅了嗅鼻子，分辨出這股氣味中有當歸、葛根、以及川芎等女子滋補藥物，是當初沒有做好月子留下的月子病嗎？
有宮女跑來請晨妃進去，陳筱艾原本要退回宮門轎子旁，晨妃卻讓她跟著進來，仙茅朝陳筱艾投來鼓勵的眼神，便跟其他人一起在門外候著。
殿內(nèi)果然如陳筱艾所料，悶熱潮濕，只在大廳裏放了一盤冰塊。寢殿簾子厚重，宮女掀開些許，晨妃走進去便感覺渾身不透氣，像被又熱又濕的布料緊緊裹住身體，不一會兒便濕了后背。
陳筱艾明白過來——皇后娘娘是在使用藥材熏蒸身體。應(yīng)該剛結(jié)束不久，蒸汽還留在屋內(nèi)，難怪留在裏面伺候的宮女們個個臉頰通紅，髻發(fā)微濕。
這大夏天的，未免太遭罪了些。
晨妃臉上未變，她行步不亂，裙裾翩翩，恭恭敬敬地朝皇后行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吉祥。”
傅皇后半靠在金絲繡紅鳳飛大枕上，她身穿素白寢衣，頭戴珠翠金雕云紋抹額，一派雍容華貴。
“是晨妃啊，快起來，賜坐。”傅皇后病容明顯，卻沒有半分不自在，臉上帶著端莊得體的微笑。
陳筱艾大著膽子多看兩眼，伸手扶晨妃坐下。發(fā)現(xiàn)傅皇后雖然氣質(zhì)出塵高貴，但外貌并不出眾。
“九皇子怎么樣了？可還乖嗎？”
“托皇后娘娘的福。那孩子正是最調(diào)皮的時候，如今乳母一個人都抱不住他了。”
傅皇后撫掌笑道：“果然是個活潑愛動的好孩子。若不是本宮病著，真該好好抱抱他。”
“皇后娘娘福澤深厚，定能快快好起來的。到時九皇子您是不抱也不行了，好叫臣妾也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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