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在做什么??！”沙啞的開口道，仟瑾顫抖的抱著白憶安，只能看著血跡漸漸擴大，染紅了白衣滴到了地面。

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打在臉上，白憶安金色的眸子染上了點點笑意，輕聲道“在哭嗎?！?

可惜是在雨中，看不清楚呢。在心中輕嘆一聲，抬手想碰仟瑾的臉頰，卻發現自己手上不知何時是血，還是放下了，把仟瑾臉上弄得都是血就不好了。

有溫熱的內力往自己身體中輸送，卻是仟瑾一只手抱著她一只手抵在傷口處，狠狠的咬著下唇，能看見清晰的牙印。

“不用了?！蔽兆∏氖?，因為大量失血而顯得有些慘白的臉色，“我還能再撐一會，所以，好好聽我說?！?

她的氣息混著雨水味的味道，貼得如此之近。白憶安的話語平穩又裹著濕暖，但她的身子在潑瓢的大雨下卻冰涼似雪。

“你想回去，我就送你回去?！?

開口的第一句，就讓仟瑾楞住了，還在眼中打轉了淚珠也隨之而落，看著白憶安溫潤的眼睛。

“命脈是有穿越時空的功能，但是需要第一代大祭司的血脈和先祖的心血……還需要其中一人奉上生命。”

“而且青國的軍隊是打不下凰城的，到時候被包圍了，你被抓到，她們不會輕易放過你。”

“你能回去，就好了。”白憶安的聲音變得小聲起來，從懷中拿出命脈，命脈沾著血，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隨神之側，聽神之命。吾以獻上生命，汝之如何來，便如何去?！卑讘洶驳穆曇糇远詡鱽?，仟瑾來不及回神，手中就被塞進了命脈。

命脈在仟瑾手中發出耀眼的光來，一點點的把仟瑾吞噬殆盡，仟瑾漸漸抱不住白憶安，白憶安摔落在地上，雨水混著血水流了一地。仟瑾伸手去抓白憶安，卻直直的穿過白憶安的身體。仟瑾想說話，卻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最后的一幕，是白憶安眼中柔和的看著她，從口中溢出的嘆息“再見?！?

還有不遠處跑過來的官影，南宮源，凰憶等人……來不及細看，意識卻被黑暗吞沒了。

……

見仟瑾消失在眼前，白憶安還來不及苦笑，便有一人闖入了她的眼中，白憶安看著那熟悉萬分的臉龐，心中的嘆息又多了一分，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南宮源了，也不想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

“阿憶…”小心翼翼的抱起白憶安，南宮源快要崩潰了，她從昨天晚上起心中就很是不安，拋棄了先前大軍直接找到這裏。先是碰到官影那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后和官影兩人好不容易從傀儡十四的抽象表達中知道白憶安在這裏。

碰上凰憶，三人邊急忙趕來。心中的不安越發強，在雨水中察覺到一絲血腥的氣味之后南宮源簡直要癱軟下去。沒想到見到的卻是白憶安心口處的匕首和逐漸消失的仟瑾。

來不及管仟瑾，白憶安渾身是血的樣子和那越來越微弱的氣息就足夠讓她崩潰了。哽咽道“阿憶，我什么都答應你，不管做了什么我都站在你這邊。不要…不要鬧了啊?！?

聽到南宮源的話，白憶安雖然是很累，也是無奈，看樣子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壞事嗎，還真是沒有原則的可以包容她的人。但是她已經累到說話都說不出來了，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道自己是否笑了沒有，漸漸模糊的視野只是見到南宮源悲戚的樣子。冷下去的身子連南宮源緊緊擁抱的感覺都要消失了。

“阿憶、阿憶……阿憶！”

停止的心跳和閉上的眼睛。在大雨落下的正午，開元崖底下回蕩的是南宮源撕心裂肺的喊聲。

……

仟瑾再次醒來，入眼的卻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旁邊有人見仟瑾睜眼，驚叫道“姐姐！姐姐醒了！”隨即有些像瘋了一樣跑出去大喊。

仟瑾感覺頭疼劇烈，聽到的無非就是醫生快過來之類的話。

于是在經過一番類似于雞飛狗跳的吵鬧的場景，醫生經過檢查后，強調病人要安靜修養，于是留下剛剛陪在她身邊的那人照顧仟瑾，便帶著其他人去商量仟瑾的病情。

“姐姐？你沒事吧，臉色還是很難看呢。”說話的是仟瑾的弟弟，仟凌，并不說是親弟，不過是父親領養的罷。但對于這個領養回來的父親并不有多少關心，所以從小與仟瑾生活在一起，爹不疼沒有娘愛的，仟瑾幾乎就是帶著可以稱得上小拖油瓶的他長大的。

也因為如此，仟凌和仟瑾的關系十分要好。仟凌臉上的擔憂一覽無余。

仟瑾抿了抿唇，現下嗓子還很是沙啞，說不出話來。把頭扭過一邊去，看著鋁合金框架的玻璃窗，真的回來了嗎……

“你想回去，我就送你回去?！?

“命脈是有穿越時空的功能，但是需要第一代大祭司的血脈和先祖的心血……還需要其中一人奉上生命?！?

白憶安的兩句話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中，如果她真的回來了，白憶安，就真的獻出了生命嗎。

“姐姐!你怎么哭了！”

臉色有盡數溫熱的液體，原來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憶安，我后悔了。

……

疼……這是白憶安的第一感受，隨即發現不對，她，不應該死了嗎。強撐著身下的東西起來，柔軟異常，但是與平日在床榻上撲的棉被又不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