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6日病床上吸著氧的吳老爹，慘淡笑笑，輕聲道：“你問吧～～”

楊秀娟看著病入膏肓的老人，搖頭拉過把椅子坐在床邊，說道：“阿樂……他上次去我家保護我，這事是你讓他做的，對嗎？”

“對～～因為這個……你懷疑我？”

“不能用懷疑來形容！！只是我一直有個疑問……”楊秀娟看著床頭柜上一束黃色康乃馨，默默問道：“當時的你其實有更好的選擇——趙東全！！他的職業(yè)、身體素質(zhì)、格斗經(jīng)驗各個方面，要比阿樂強出不知多少倍！！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從一開始，我們壓根就沒認為他是兇手！因為他身上有一個決定性的證據(jù)：不可能有行兇時間！！！

“……前五起強奸殺人案，一共歷時七年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趙東全一直在境外執(zhí)行臥底任務！！！連做案時間都沒有的人，怎么可能成為兇手！但是你……明明知道趙東全在追求我，還是一個完全沒有嫌疑的人，為什么不通知他呢？？

反而選擇了什么都不會的陳樂！！”

老人黯然無語。.ъaηzんц11.楊秀娟接著道：“現(xiàn)在我當然知道了，因為趙東全就是『密林殺手』！！他要來殺我，當然就不可能再找他保護我～～只可惜當時，僅僅是在疑惑你做出的選擇……”

老人面無表情地道：“然……然后呢？”

“很長一段時間里，我猜想事情的真像應該是這樣：你發(fā)現(xiàn)了趙東全身上有什么疑點，只是還沒確定，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這個任務給了警方外部的……阿樂！！但有意思的是：你到底發(fā)現(xiàn)趙東全的什么疑點呢？？想要搞懂這個問題，必須先查清趙東全臥底任務的細節(jié)！但不太巧的是：這個任務是最高級別的保密資料，我根本查不到！”楊秀娟苦笑著搖搖頭，回憶著近段時間來，自己在警隊所做的那些事：“隊里只有肖鋒有這種權(quán)限，可惜當時我不能確定會查到些什么，也不敢冒然跟肖鋒明說這事……幾翻嘗試失敗以后，我差點都跑來問你了！直到昨天，肖鋒不在了……”

“不……不在了？？”老人打斷了楊秀娟，他確實不知道這幾天來，醫(yī)院外發(fā)生的事。

“不知道為什么，肖鋒綁架了陳樂，在他家里搜出大量密林殺手的證物！現(xiàn)在他和陳樂都消失不見了，不過我想……這事一定跟趙東全有關(guān)！”楊秀娟簡單的解釋著，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肖瀟被綁架的情況。

“總之，我獲得肖鋒的權(quán)限，打開了趙東全的臥底記錄……真象終于大白！！”

楊秀娟咬著牙，狠狠道：“在他當臥底的期間，曾為了聯(lián)系毒品買家、或是執(zhí)行毒梟交給的任務，總共回過5次k市！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發(fā)生一起奸殺案！！”

老人默默點了點頭，楊秀娟接著道：“不光查到這些，還有一個收獲……十年前的一份文件記錄顯示：趙東全參加臥底時的推薦人——是你！！”

老人目光呆滯，過了良久點頭道：“對，是我！”

楊秀娟厲聲道：“可我記得你說過：跟趙東全根本就不熟～～！至此我當然驚覺，你跟他的關(guān)系可能并不簡單！！順著這思路查下去，很快就有了更多證據(jù)：趙東全在孤兒院的時候，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看望過他，你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見面次數(shù)最多的！！還有，趙東全的所有學費，都是通過匿名捐款得到的，捐款人也是你！！對不對？？”

吳老爹望著從吊瓶里一滴滴，流向自己身體的藥水，點頭道：“對～～都是我！”

“我一直弄不清楚……你和他到底什么關(guān)系？？？直到走進這間病房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楊秀娟輕輕撫過床頭柜上的鮮花，問道：“吳老爹，這康乃馨～～是兒子送給父親的花吧～～？？”

老人的目光隨著楊秀娟的手指，看向那束黃色康乃馨，黯然神傷道：“這是康乃馨，唉～～不過……是黃色的……”

“嗯～！”楊秀娟點點頭，康乃馨一般不送黃色，大多是白色或粉色，因為黃色康乃馨看上去有點象——送給死人的菊花！這束花與其說是祝愿，不如說是詛咒更貼切些！看來吳老爹與趙東全的關(guān)系并不好……“好啦，推理到此結(jié)束！！”楊秀娟從座位上站起來，高聲道：“現(xiàn)在你給我交待清楚：這樁案子……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這是楊秀娟非常關(guān)心的問題，吳老爹！那個睿智專業(yè)，又和藹有趣的老頭，一直象親人般關(guān)心著自己，他和楊秀娟的關(guān)系，可以說亦師亦友、情同父女……可無情的事實證明，吳老爹絕對與連環(huán)殺人案有染！！只是涉案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呢？？

老人默默無語，毫無表情的面容上，楊秀娟看不出他是不愿說，還是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女警干脆直接問了起來：“第一個被害人是誰？是你殺的還是趙東全殺的～～？？不管誰殺的，有一點可以肯定：尸體是你處理的！！！”

“……”

“為什么不說話，難道不是嗎？怪不得那么多年，始終找不到第一被害人！！

她的尸體根本就沒按兇手的方式處理……對不對？”

“……”

“還有……警方一直找不到兇手，這里面一定有你的功勞吧！！是你親自教他作案、還是你篡改過尸檢報告……你說啊～～說啊！！”楊秀娟幾乎抓起老人的衣領，她無法接受這殘酷的現(xiàn)實，女警心里是多么的希望：老人能哈哈一笑，然后對自己說，妞～～你可真笨！全猜錯了～～！

可惜，吳老爹一直在用沉默做為他的回答。

“肖鋒為什么會綁架陳樂？還有，趙東全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在出現(xiàn)更多死者之前……吳老爹！！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能贖罪的機會！！”楊秀娟含著眼淚，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完這些話。她真心的希望老人能把所有秘密全部交待，這樣一來，自己不用再使出其它手段！不然到時候，雙方都會受不了的……行將就木的老人在病床上長嘆一聲，終于說話了：“贖罪～～贖罪～～”這一個詞被重復了無數(shù)遍后，蒼老的聲音緩緩道：“已經(jīng)過去的事……我無法給你答案！！”

“你～～！！”楊秀娟臉色鐵青，嘴唇已快被咬出血來：“你真的要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