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門關(guān)前她都走過，區(qū)區(qū)流落街頭又算什么？<>

她笑了出來，也哭了出來，然后在雨中漫無目的地往街的另一端離去<>

同樣是紐約市郊，同樣是即將打烊的餐館，不同的是，卡羅這回沒有走進(jìn)餐館裏，而是在下了車之后，直接坐上另一輛車的副駕駿座<>

車上的男人似乎等候他已久<>

莫瑞斯睇著他，道：“你遲到了一個小時”<>

“嗯，”卡羅淡應(yīng)了聲，不以為然，“停紅綠燈時被家族裏的人認(rèn)出來，所以故意繞了一下遠(yuǎn)路”<>

“哦”對方點點頭，沒說什么<>

然后兩個人維持了一小段的沈默，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切入正題<>

莫瑞斯不經(jīng)意地望向了餐館內(nèi)，裏頭剩下兩桌客人其中一桌看起來像是偷情的上司與下屬，另一桌看起來就只是平常的老夫老妻<>

“上級的人需要一些更精準(zhǔn)的資訊”突然，莫瑞斯拋出一句話<>

卡羅沈默了幾秒，似乎還在腦袋裏整理對方所謂的資訊半晌，他捏著眉心，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會有七百八十塊海洛因磚，貨源全都來自越南方面自行栽種的罌粟田農(nóng)場”<>

一聽，莫瑞斯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你確定？不……你是說，七百八十塊海洛因磚？”他從沒聽過這么大的數(shù)字<>

“對，那只是第一批”卡羅舌忝了舌忝唇角，視線仍是不敢松懈，他不斷地掃視周圍，試圖留意任何可疑的人物，“如果這一批進(jìn)來的方式可行，明年會再進(jìn)來一批更大宗的”<>

“進(jìn)來的方式？”莫瑞斯皺了眉，有些困惑，“不是由海運偷渡進(jìn)來？”卡羅搖了搖頭<>

“是軍機(jī)”<>

聽見這兩個字，莫瑞斯楞住，懷疑自己耳殘，“軍機(jī)？你是指軍用運輸?shù)哪欠N軍機(jī)？”<>

“不然還有哪一種軍機(jī)？”卡羅白了他一眼<>

“等等，怎么可能？七百八十塊毒品磚，那不是小數(shù)目啊！就算內(nèi)神通外鬼也不可能有辦法私運那么大一批——”<>

“你先閉嘴聽我說”卡羅打斷了他的話，然后，他從大衣的口袋裏拿出一只隨身碟遞上<>

“空軍裏有幾個我安插的旗子，三大家族的人都有，總共五個人，其中有四個是義大利裔，基本上和這幾家人都有血緣關(guān)系不過，因為我動過手腳，所以軍方對他們的了解都是假造的資料”<>

莫瑞斯怔怔地接過那只隨身碟，發(fā)呆了幾秒才回過神來<>

“這個是……”<>

“要給檢方的證據(jù)全都在裏面從兩年多前，他們就開始用軍機(jī)運送少量的毒品，反覆測試了十幾次，直到確定這個方式可行了之后，他們才決定要干一次大票的”<>

“不過，就算這次真被他們運入境了，那么龐大的數(shù)量，他們打算暫時堆放在哪裏？這么大的量不可能沒有風(fēng)聲傳出，難道不怕被抄？”<>

“渡口”<>

“渡口？”<>

“他們找了六、七十個點，這些點都是一般學(xué)生、上班族的住所，到時候他們會先將這些海洛因磚藏在那看起來毫無嫌疑的地方等警方徹底搜過、確定找不到貨時，才會將這批貨再聚集起來”<>

“原來如此……”莫瑞斯點了點頭，思忖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呢？”<>

“什么意思？”<>

“你應(yīng)該知道上面的人不想讓你繼續(xù)干下去了吧？”<>

“我知道，”卡羅自嘲地笑了一笑，“他們很怕我叛變，反撲過去咬他們一口，是不是？”<>

莫瑞斯無法反駁，只能帶著一絲為難的淺笑，“不能怪他們，你應(yīng)該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現(xiàn)在連我都很怕你，每次跟你私下約談事情，甚至必須抱著可能回不去的決心”<>

他的話讓卡羅笑了出來，“你們這群神經(jīng)病”<>

“不，是你自己沒有自覺而已，你該看看自己變了多少，你真的變了，而且變了很多”<>

“這不是廢話嗎？！”他不耐煩地爬了下頭發(fā)，道：“我?guī)缀醵男r都跟他們生活在一起，整整四年，你要我不變？真是見鬼”<>

“上面的人不是在懷疑你，”莫瑞斯放軟了語氣，“是真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臥底，可以爬到跟你一樣高的位置，他們擔(dān)心你太投入，然后——”<>

“然后忘記自己是誰？”<>

卡羅嗤笑了聲，打斷他的話，“放心好了，我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你要他們盡避安心睡覺”<>

莫瑞斯不再說話，只是點點頭<>

好一會兒，他將卡羅給予的隨身碟收進(jìn)了口袋裏，道：“總之，我是要告訴你，這次的事情不管成敗，上級的人已經(jīng)安排好你的退路了”<>

“哦？”他洗耳恭聽<>

事實上，卡羅早已預(yù)料這事情結(jié)束后，自己將會被人懸賞好一段日子一次惹毛五大黑手黨家族可不是好玩的<>

“日本”<>

“啊？”卡羅轉(zhuǎn)過頭來，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日本？”<>

“上面的人希望你先去日本避一陣子，甚至已經(jīng)替你安排了一個身分，讓你以外語教職人員作為掩護(hù)”<>

“聽起來還真悠閑”他忍不住笑了<>

他的人生究竟還得多么曲折？他本是聯(lián)邦干員，后來成了黑幫高層，現(xiàn)在又得變成了外語教師？<>

“就當(dāng)作是放一段長假吧”莫瑞斯也跟著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