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若雨就給孟古去了電話。
當電話那頭傳來孟古聲音的時候,陳若雨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跳很快。
介于跟孟古說話的經驗，她知道跟他假客套是不管用的。于是打了招呼后,她就直截了當地說了想請他幫忙，幫朋友掛個精神科劉主任的號。
孟古那邊顯然沒想到會是這事，他在電話那頭靜了靜。陳若雨在心裏猜著這事是不是挺麻煩,他不太方便？她腦子裏已經開始在想,如果他拒絕了,她再跟他說點什么別的好？她想跟他多聊幾句。
然后孟古開口了：“陳若雨，你只有用得著我的時候才會給我打電話嗎？”
“啊？”沒事的時候打不是更得被他罵？
“你跟尹則他們吃喝玩樂開心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給我打電話,需要幫忙了你才想起來有我這號人。”
“啊？”他怎么知道她有跟那些朋友聚會的？
“啊什么啊。”
“哦。”
孟古不說話了。
陳若雨忽然有些急,“孟醫生，孟醫生別掛電話。”
“我沒說要掛電話。”
“你掛之前都不會打招呼的。”
“那是你。”
“呃……”對，她是干過掛他電話的事,還半夜裏。
“你今天是想用啊哦呃這種非人類語言跟我通話下去？你大腦語言功能受損，間歇性障礙嗎？”
“不，不。”陳若雨咬咬唇，明明是他自己一直用殘暴星球霸王龍的語言在說話。
“那什么，孟醫生認識那個劉主任嗎？方不方便幫我這忙？”其實要不行她也不在意的。好吧，她真是不善良。
“是什么朋友？病情是什么狀況？”他居然還要追問一下。
“就是，就是上次相親的那位唐先生，我朋友介紹的那個。”陳若雨把唐金財說的病情說了一遍，又說了他們自己試了幾個月也沒能約上號的難處，然后等著孟古回話。
“這病倒是值得讓劉主任看看。可那人算你朋友嗎？你上次不是喊救命，怎么又會幫他求人情來了？”
陳若雨心有些虛，暗自慶幸是打電話，他看不到她的尷尬。“上次是上次啊，他家人病重，也不好不幫忙的。就是……”她想想，是真尷尬了，悶頭就跟人提要求，也不知孟古方不方便。“就是不知這事麻不麻煩，要是不好辦的，那就算了。”
“麻煩倒是不麻煩。劉主任每周只門診一天，只看預約的病人，所以號很少，很難掛上。我找他開張條子，門診那天加個號就行。認識的，沒事。”
“哦哦，那行，不是太麻煩就好。”原來真是有人好辦事啊。陳若雨努力想還能再說些什么。卻聽孟古說：“我是不太麻煩，不過你恐怕麻煩比較大。”
陳若雨一楞，“為什么？”
“因為你欠了我一個很大的人情。這種事，說難不難，說很難也很難，你就是認識我了，不然有錢都買不到。”
“那個，唐先生說可以給報酬的。不會讓你難辦。”
“陳若雨。”
“啊？”這口氣，他又不高興了嗎？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真不高興了。陳若雨想想，好象給錢是挺侮辱他的。
“行賄受賄是犯罪。”
“對不起。”
“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我都說過對不起了。”
“我想起上次你說只要我去救了你，你就隨我怎么說的。可后來好象你也沒給我機會說說你。”
“那你想說什么？”這人真是，原本還要找話題跟他聊，現在也不用找了。
“陳若雨，你覺不覺得我們之間的對話越來越沒營養了。”
沒營養他還說個沒完。話又不是她一個人說的，沒營養他怪誰。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每次跟他聊天都好象挺高興挺興奮的，但她現在認真想，居然也沒想到他們之間說過什么有意義的話題。
“有營養的是什么樣的？”她問他。
孟古那邊不說話了。陳若雨忽然也不知該說什么。所以他們之間就是傳說中的所謂沒有共同話題？
陳若雨正抱著電話惆悵，卻聽孟古忽然問：“陳若雨，你什么時候來找我？”
“啊？”
“又啊，你今天是故意搗亂是不是？”
“你今天才沒耐心呢。”陳若雨皺眉頭，“我是沒反應過來去找你干嘛。”
“你不過來找我，劉主任開的條子你怎么拿？難道我還得給你送過去。”
“啊，對，對，我沒想到。對不起，對不起，我去找你。你看什么時候方便？”
“等我拿到條子再給你打電話。你跟那姓唐的說一下，這事不好辦，只能幫這一次，下回別再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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