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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我沒有良心（2 / 3）

托秀芬姐的福，這段時間段老板沒騷擾成她。她還了兩千塊，現(xiàn)在織毛衣速度飛快，縱然是吃了啞巴虧也心里高興，覺得立即解脫，還了債就走向致富的康莊大道。

千紅在村里時是個愛打聽的，后來心里有事才不多說話，但本事擺在那里，對周遭的變化很是敏感。

比如李運不來騷擾她了，天天騎著摩托車帶孫小婷出去玩，店里沒客人的時候秀芬姐也不管，和千紅坐著看店，千紅織毛衣，他就在一邊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

段老板繼續(xù)撐臉卻不說話，看千紅臉色變白發(fā)青，再憤怒得通紅，聲音懶散地吐出一句：“好吧，我收，但是……一千三就是一千三，那多出來的兩千是怎么回事？”

“我給了你兩千塊！”

“沒有。我沒見著。”

千紅腦子轟一聲炸了。

段老板不認？是她自己記錯了么？她把每張紙幣捋平抹展，壓在床底，等零錢夠就統(tǒng)統(tǒng)換成整的，攢夠二十張遞過去，她親眼看見段老板輕抬右手捏起錢，好像錢上有什么病菌似的，然后裝進了兜里。

摸遍全身，千紅確信自己沒記錯。

“我給你了！”千紅大喊，她親手給出去的錢怎么能憑空消失？

“證據(jù)呢？”

又是證據(jù)。證據(jù)二字可怖可恨，讓千紅窩窩囊囊回村里。討不著公道，尋不到正義，全是證據(jù)二字。千紅不能理解，看段老板恍惚回到了她要舉報楊主管的那幾天，恐懼倏忽而來，如賊一般閃到身后，她后背沁出冷汗，瞪大眼睛，僵硬地看秀芬姐。

秀芬姐正在翻騰段老板的化妝品，她們現(xiàn)在在段老板旅館的屋子里。

“沒有證據(jù)不要胡說，你這毛衣能不能賣錢還不一定，一千三。我勉為其難地收破爛了。”

段老板坐在床邊靠著小桌，和千紅說完就失去興致，雙腳在地上尋找拖鞋，趿拉了一只，斜著起身，拍拍已憤怒地全身僵硬的千紅，自己就側身到秀芬姐身邊了。

“昨天沒睡么，眼睛腫，貼兩層。”段老板給秀芬姐貼雙眼皮貼，掏出睫毛膏，叭一聲，格外清脆，千紅聽見自己憤怒的呼吸聲。

“你憑什么不認？”

段老板根本不搭理她，繼續(xù)和秀芬姐說笑。

千紅左右環(huán)顧，旅館的房間明明都該有花瓶，然而原本擺花瓶的地方放了紙巾盒，拿起紙巾盒感覺殺傷力不夠，可秀芬姐也明明白白說了，不讓她對段老板用暴力。

“那你今天收了我十三件毛衣！打收條！”千紅終于反應過來，扔下紙巾盒，輕拽段老板。

段老板終于回身，歪著頭冷冷淡淡地打量她：“你跟我要收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