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里正籌謀得熱火朝天,三十里外的裴府一刻也沒冷著。
話說那溫景元收到二師兄的話,明知去了也是被找麻煩,卻還是抱著想挑釁他一番的心思去了裴府。
可一走進書房,就被裴容鈞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灼穿了腦門。
“二師兄找我何事?怎么臉色這樣差勁?”溫景元是忐忑又期盼的,一是畏懼二師兄的脾性,二是盼望著自己昨日對阿檀的警告能真的點醒她。
裴容鈞穿了一件白邊竹青色的道袍,寬大的袖子蓋住了他靠近溫景元時漸漸握緊的拳頭,溫景元感覺到一陣寒意逼近,不想先在他面前露了怯,便不動聲色地仰起下巴,以此給自己壯膽。
只是溫景元才仰起頭,就被裴容鈞劈手奪走了手中的拐杖,右腳猝不及防沒了支撐,他身子一歪,險些跌倒,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昭顯著他的狼狽。
“二師兄?”
裴容鈞沒有多作言語,握著拐杖轉(zhuǎn)過身,走到書架前,取下了一個斜掛著鎖的紫檀木盒擺在書桌上。
“知道這里頭,放著什么嗎?”
溫景元故作淡定道:“什么?”
裴容鈞抬眸瞥了他一眼,掀開了盒蓋,拿出一封泛著黃的信來,夾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緊蹙著眉,臉色復雜。
“這東西是何物,想必你是要比我清楚得多。”
畢竟,他是在幾個月前,才受大師兄所托,拿到了這陳年的罪證。
溫景元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識就想否認,可他轉(zhuǎn)念一想,竟出人意料地說:“清楚又如何?都過去多久的事了,二師兄難道想追究我的罪責么?”
這話難得讓裴容鈞愣了一下。他原以為,這個年輕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慣于偽裝,善于用那一張看似純善帶有少年氣的臉去博得質(zhì)疑的人的諒解。他原以為單靠這一封偽造的信去戳穿溫景元犯下的事,他定會矢口否認。
所以,裴容鈞從漳州回來后一直在暗中尋找?guī)煾杆接〉南侣洌褪菫榱吮茰鼐霸姓J他模仿師父筆跡,造假印的事情,讓他絕無否認的余地。
可裴容鈞沒想到,這個讀了許多年孔孟圣賢書的少年,是連自己的臉面都不想再維護一下了。
裴容鈞放下信,面無表情地走到溫景元跟前去,微微抖動的拐杖令溫景元看著心里發(fā)毛。
“你這罪,認得倒是快。”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我做的,我便認。只是二師兄說的罪,我卻不認同,畢竟師父都不曾責怪過我,二師兄又憑什么私自給我定罪?”
裴容鈞冷笑,下一刻就極速變了臉,高高舉起拐杖往溫景元的肩背上狠打去。“你還敢提師父!!你還有什么臉面提你師父?!”
溫景元僅挨了一棍便已無力招架,偏生裴容鈞是打紅了眼,仍不住手。那木制的拐杖到了他手里生得和鐵筑的似的,直把溫景元打得青一塊紫一塊,踉踉蹌蹌,很快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挪著恥骨拼命往門邊上退。香滿路言情聲明:本站所收錄作品收集于互聯(lián)網(wǎng),如發(fā)現(xiàn)侵犯你權(quán)益小說、違背法律的小說,請立即通知我們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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