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從醫院離開,開的是詹家瑞自己的紅色跑車,車子就停在門外的車庫,可詹家瑞仰著脖子在屋子里前前后后轉了一圈,愣是沒能找到自己的車鑰匙。這地方位置偏僻,沒車怕是走到明天天亮還不定能走回去呢!正當他手足無措的時候,忽然想起今早出門時撞見葉然從主臥出來的模樣。
當時還未在意,可現在細細想來,葉然的神情分明有些不對!好在今天葉然著急把詹家瑞支開,連門都沒來得及鎖。
詹家瑞三步并作兩步跑上了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毫不猶豫的推開了主臥的門!
原來黑幫老大的臥室,也不過爾爾!沒有來不及掩埋的尸體,好歹也得跟布置的跟武器展覽館一樣才說得過去吧?可惜這不過就是一間普通的臥室,白色的窗紗隨風輕輕飄蕩,陽光從外面灑進來,照在床頭的照片墻上,還顯得挺溫馨。而自己的車鑰匙,果然正安安穩穩的放在床頭柜上!
詹家瑞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安心,推門走了進去。鑰匙拿到了,他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四下環顧起來。這房間并不大,和晶銳酒店那浮夸的裝修風格相比,甚至顯得有點寡淡,除了那一面的照片墻連一個多余的裝飾物都沒有。詹家瑞饒有興趣的踱了過去,可當他看清墻上照片的時候,卻愣住了。
這些照片新舊不一,有些已經發黃發舊,有些卻還是嶄新的,顯然中間相隔了無數個年頭。可拍的,卻都是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詹家瑞……
詹家瑞一張張看過去,照片里的自己沒有一張是看著鏡頭的,顯然全是偷拍的。不過看服飾場景,勉強還能記得起來是什么時候。像這一張是他第一次在右岸演出的時候拍的,舞臺上的他正坐在高腳凳上抱著吉他調音。低著頭,嘴里還叼著撥片,橘色的聚光燈從頭頂打下來,周圍一片塵屑飛舞。
這一張是他還在大學時,帶領金融系和其他系的籃球賽。那時候還沒有發生大濤的事情,他詹家瑞還是學校的風云人物,場邊圍著一圈小姑娘,有一大半是來看他打球的。詹家瑞穿著一身寬松的藍色籃球服,朝著身后的隊友比出進攻的手勢,儼然是籃球場上的王者。
這一張是詹家華大婚那天,詹家瑞喝的有點多。他一個人坐在角落,領口微松,面色酡紅,眼神迷離的望著不遠處舞池中的大哥大嫂,癡癡的笑。
這一張是他剛從國外畢業回國,這一張是他雜志社的慈善晚會……
每多看一張,詹家瑞的胸腔里便升騰出一股莫名煩躁的情緒。他猜的沒錯,這間臥室藏著最后一顆珠子!他和葉然從警察局相遇開始,就一直存在太多的巧合,就連今天早上的藍山咖啡,也好像是專門為他準備的。要用“緣分”來解釋,詹家瑞自己都覺得牙酸。
原來這一切,都是葉然早就做好的套,只等著他傻乎乎的鉆進去!
天剛擦黑,一輛黑色的房車平穩而快速的駛進了別墅區。沒等小弟來開門,葉然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車。他身手矯捷,縱然瘸了一只手,可另一只手里提的那籠湯包,卻連半點湯水都沒灑出來。
這是葉然特地繞到城西給詹家瑞買的合記小籠,一出籠便用塑料餐盒裝了,捂在懷里飛車帶回來的,現在還熱著呢。
葉然知道詹家瑞愛吃湯包,他滿心歡喜的推門走了進去,可整棟屋子黑漆漆的,安靜的有些詭異。
葉然有些狐疑的將湯包放在了桌上,朝著樓上喊到:“家瑞,我回來了!”
可樓上依舊一片寂靜……
葉然眼神一凜,覺出不對來!他三步并作兩步飛奔上樓,只見樓上主臥的門大開著,窗外的風將窗簾吹得獵獵作響,路燈昏黃的光線透進來,照著滿地凌亂的碎照片……
葉然就像一頭生活在曠野之中的野狼,他雖然饑腸轆轆、急不可耐,卻依舊能安靜的匍匐在草叢之中等著獵物一步步踏進他的陷阱。而他的獵物詹家瑞,正按著他的計劃一步步走進來,只待時機成熟,便可拆吃入腹。只可惜,詹家瑞還是識破了他的陷阱,像只受驚的小獸,跑的無影無蹤……
“少爺。”李秘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葉然的身后,用他那毫無起伏的音調說道,“小五一直偷偷跟著詹少呢,要不要讓他把人綁回來?”
葉然走進房間,撿起那些被詹家瑞從墻上撕下來的照片,良久才道:“讓小五回來吧,家瑞又不是我的犯人!”
李秘書應了一聲,扭頭出去打電話了。葉然捏著半張照片站了起來,嘴角揚起一個陰惻惻的笑:“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風馳電掣般在城市擁擠的車流中穿行而過,詹家瑞將油門一直踩到底,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咆哮著將其他車子都遠遠拋在了身后。可在馬路上飛馳的快感,卻并沒能帶走詹家瑞愈發煩躁的心情。
詹家瑞一把拉過方向盤,隨著輪胎與地面激烈的摩擦聲,車子猛得橫在了路邊。他打開敞篷,微涼的夜風拂過,詹家瑞瞬間清醒了不少。他從口袋里掏出煙盒,食指中指輕輕敲了敲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可隨后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打火機。
“艸。”詹家瑞頹然的靠在椅背上,腦海里又浮現出葉然那張臉。
今天看見那墻上的照片,詹家瑞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他卻從來沒有發現過。他并不是沒想過,要留在那里等葉然回來,先狠狠將那些照片甩在他臉上,再一記老拳打得他哭爹喊娘。
可以葉然那樣復雜的背景,自己怕是還沒出手,就已經被打的哭爹喊娘了!所以離開,才是眼前最明智的選擇。而葉然調查自己的目的,詹家瑞也沒興趣去問了,因為他一開始就沒想和葉然糾纏不清,如此斷的一干二凈,倒也干脆。
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如果對著葉然那張臉,詹家瑞實在沒把握,自己是不是還能走的這么決然。
“滴滴滴滴”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詹家瑞的胡思亂想。詹家瑞在別墅的時候怕被人追蹤信號,所以一直沒敢開手機,沒想到開機之后第一個打電話來的,居然是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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