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手里動作一頓,低頭去看,傅元青體力不好,已經半昏睡過去。
他沒有下去,反而打了水來,給老祖宗清洗了身體,里里外外都干凈清潔。又為傅元青穿好褻衣褲。陳景做這一切的時候,雖然手腳不算熟練,可貴在認真輕柔,就算傅元青已經昏睡,亦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褻瀆之意。
出門前,他輕輕挑起暖閣最遠的一盞燈。
橘黃的光輕柔的照在拔步床紗帳上。
他看了一會兒,這才推門出去。
聽濤居正堂上的一副字畫掛得日子有些舊了,算不上顯眼。
那是一副簡單的山水雪景圖,上面有行小楷。
——聽松聽竹,聽云聽風,聽雷聽雨,是為聽濤。
下面的落款乃是心閑居士趙謹。還有先帝的私印。
陳景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掀開簾子出了正堂,外面一張板凳,方涇披著棉襖,揣著手正在哈氣。一張娃娃臉凍得通紅。
他瞧見陳景出來了,連忙跳起來:“萬……咳……您出來了。”
陳景對他說:“百里時之前開出的方子還有一味補藥,你記得明早給老祖宗服下。”
“是。我明白。”方涇說。
“把那副聽濤雪景圖撤掉。”陳景說。
“那可是先帝爺的墨寶……”
“然后燒了。”
“啊?”方涇這次徹底呆了,“這可是殺頭的事兒!老祖宗可寶貝兒那副字了。您這是要奴婢的命啊……”
說到最后他紅著眼眶,可憐巴巴的看著陳景。
陳景瞥他一眼。
方涇噤聲。
“您、您要不早點休息。”他擠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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