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想喜歡誰就喜歡誰,好像父親在世時更喜歡他一樣,叔父偏愛別的兄弟很正常,他只要平衡族人關系,帶領袁氏穩立朝堂就好。
叔父當年對父親成為族長便頗為不服,如今他年紀輕輕成為袁氏族長,叔父胸中不快他可以理解,只要不挑唆他們兄弟自相殘殺,別的小動作他都可以當做看不到。
原主打算的很好,但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原煥不得不感嘆一句,他還是太天真了。
他是袁氏族長,袁紹、袁術棄官出逃那么大的事情誰都沒有告訴他,還是從別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只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底下的弟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袁紹、袁術剛剛起兵討董,太傅府上的官員就跑去投奔聯軍中的人,甚至剛到那里就被委以重任,別說董卓覺得袁隗會和關東聯軍里應外合,讓他來看他也懷疑。
董卓滅袁氏一族時找的罪名是勾結亂黨,原主無端遭殃,袁隗是不是無辜還尚未可知。
所以他說,汝南回不得。
原主記憶中的族人都加了十米濾鏡,在他看來,袁家長輩和藹兄弟友善,是世家大族中難得沒有兄弟鬩墻的清流。
至于袁隗給他找的小麻煩?
誰家沒點小打小鬧,打打鬧鬧才更顯得感情融洽。
就……傻的可愛。
原煥啞然失笑,示意張遼搭把手扶他回房,傷口正在愈合的關鍵期,不怎么疼,只是癢的厲害,他害怕不小心扯到傷口導致前功盡棄,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疾醫開的藥他是真的不想再喝了。
張遼很有眼力見的過去幫忙,經過這些天的鍛煉,這樣的活兒他已經做的非常熟練。
嘿,不愧是他。
袁璟小家伙被侍女抱去里間,這會兒不哭不鬧應該是睡著了,原煥隔著屏風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外間的書案旁坐下。
傷口在腹部,不牽動傷處完成跪坐的姿勢難度頗高,等他調整好坐姿,張遼已經將筆墨以及可能會用到的竹簡絹布全部準備好了。
原煥先道了聲謝,然后提筆在絹布上寫下幾行字,感謝原主的刻苦努力讓他平白得了手好字,不然怕是拿到筆就要翻車,“文遠,得空將信送到伏義手中,他見到信會知道要怎么做?!?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甘久居人下?
關東聯軍內部不寧,董卓手下也不是鐵板一塊,呂布在他手下郁郁不得志,不用等王允挑撥離間,他現在就可以挑撥。
文人挑撥需要繞圈子,武將脾氣上來直接就是干,只要高順現在還沒變成那個“呂布知其忠而不用”的高順就好。
原煥寫字沒有遮掩,張遼看著絹布上的字眼睛越來越亮,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當然不甘心久居人下,大人終于要開始干大事了嗎?
他就說嘛,袁紹能在外面扯大旗當盟主,他們大人比袁紹強了百倍千倍,出去之后……咳咳……總之肯定比袁紹厲害。
高伏義是個木頭腦袋,要緊事情找他比找高伏義更合適,大人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他真的比高伏義能干。
“有問題嗎?”原煥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將絹布展開又檢查了一遍,并沒有發現哪里有問題,“文遠為何這般反應?”
張遼回過神接過絹布,略帶興奮的問道,“大人,我能和高伏義換個活兒嗎?接下來他來郿塢保護大人,我替大人沖鋒陷陣。”
原煥無奈搖頭,“首先,我們不需要沖鋒陷陣,其次,文遠,你是不是忘了我們身在何處?”
這里是郿塢,是董卓給他自己準備的進可攻退可守的養老大本營,兩個人名義上都是董卓的部下,想調換崗位找他不行,得去找董卓。
張遼從縱橫沙場的幻想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鬧了個笑話俊臉一紅,借口送信慌忙跑出去。
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不會再鬧笑話。
日落西山,星月皎潔,酸棗聯軍駐地,良宵盛宴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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