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一位年輕軍官也對她回應著微笑，“應該是這樣的。”
在他們離去時，那個東方姑娘回身加了一句：“博士，真的很好，謝謝您。”
從這一時刻起，至少在這四個年輕人的心中，未來是確定的。
從這天開始，獲取信念的太空軍成員不斷到來，開始多是一個人前來，后來則成群結(jié)隊。開始來人都穿便服，后來則大都身著軍裝。如果一次同來的為五人以上，監(jiān)督組便要召開一個審查會議，以確定其中無人被脅迫。
一個星期后，已經(jīng)有超過一百名的太空軍成員接受了思想鋼印給予的勝利信念，他們的軍銜最低為列兵，最高為大校。后者是各國太空軍允許使用思想鋼印的最高軍銜。
這天深夜，在月光下的信念碑前，希恩斯對山杉惠子說：“親愛的，我們該走了。”
“去未來嗎？”
“是的，從事思維研究，我們做得并不比其他科學家好，我們該做的都做了，歷史的車輪已經(jīng)被我們推動，我們到未來去等著歷史吧。”
“走多遠呢？”
“很遠，惠子，很遠。我們將前往三體探測器抵達太陽系的那個年代。”
“這之前，我們先回京都那個小院住一陣吧，這個時代畢竟是要永遠過去了。”
“當然，親愛的，我也想念那里。”
※※※
半年后，即將進入冬眠的山杉惠子沉浸在越來越深的寒冷中，和十多年前羅輯掉入冰湖那一刻一樣，嚴寒凍結(jié)和濾去了她意識中的紛繁和嘈雜，把她集中思考的那條線索在冷寂的黑暗中凸現(xiàn)出來，以前模糊不清的思緒突然異常清晰起來，像嚴冬冷冽的天空。
山杉惠子想呼叫停止冬眠進程，但已經(jīng)晚了，超低溫已經(jīng)滲入了她的肌體，她失去了發(fā)聲的能力。
操作人員和醫(yī)生看到，這個即將進入冬眠的女人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條縫，透出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和絕望，如果不是因為嚴寒凍僵了眼皮，她的雙眼一定會睜圓的。但他們都認為這是冬眠過程中正常的神經(jīng)反射，以前在少數(shù)冬眠者身上也出現(xiàn)過，所在沒有在意。
※※※
聯(lián)合國行星防御理事會面壁計劃聽證會討論恒星型氫彈的試驗問題。
隨著巨型計算機技術(shù)的突破，過去十年在理論上已經(jīng)完善的核爆炸恒星模型得以在計算機上實現(xiàn)，超大當量的恒星型氫彈隨即開始制造。預計首顆氫彈的爆炸當量為億噸tnt，是人類以往所制造的最大氫彈的十七倍。這樣的超級核彈是不可能在大氣層中進行試驗的，地下試驗則需挖掘超深井，如果在以往深度的試驗井中引爆，地層將被掀起。而在超深井中進行這樣的爆炸，其強大的震波將波及全球，可能對廣大范圍的地質(zhì)結(jié)構(gòu)產(chǎn)生不可預料的影響，進而誘發(fā)包括地震海嘯在內(nèi)的地質(zhì)災害。所以恒星型氫彈的試驗只能在太空中進行，但在高軌道試驗也不可能，氫彈產(chǎn)生的電磁脈沖在這樣的距離上會對地球通訊和電力系統(tǒng)產(chǎn)生巨大影響，最理想的試驗位置是在月球背面，但雷迪亞茲另有選擇。
“我決定在水星進行試驗。”雷迪亞茲說。
這個提議令與會代表們很吃驚，紛紛質(zhì)問這個計劃的意義。
“按照面壁計劃基本原則，我不需要解釋。”雷迪亞茲冷冷地回答，“試驗應該是地下式的，要在水星上挖掘超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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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代表說：“在水星表面試驗也許可以考慮，但地下試驗投資太大了，在那里挖超深井，費用可能是在地球上進行同樣工程的上百倍，況且也沒有意義，在水星不用考慮核爆炸對環(huán)境的影響。”
“水星表面試驗也不可能！”美國代表說，“迄今為止，雷迪亞茲是對資源消耗最大的一位面壁者，現(xiàn)在是制止他的時候了！”這話引起了英、法、德代表的附和。
雷迪亞茲笑笑說：“即使我消耗的資源同羅輯博士一樣少，你們也熱衷于否決我的計劃。”他轉(zhuǎn)向輪值主席，“我請主席先生和各位代表們注意，在所有面壁者提出的戰(zhàn)略計劃中，我的計劃與主流防御體系是最貼近最融洽的，完全可以看做主流防御的一部分，資源的消耗從其絕對數(shù)量看是很大，但有相當部分與主流防御是重疊的，所以……”
英國代表打斷雷迪亞茲的發(fā)言：“你還是解釋一下為什么要在水星上進行地下核試驗吧，除了變著法子花錢外，我們找不到別的解釋。”
“主席先生，各位代表，”雷迪亞茲冷靜地反擊道，“你們應該看到，到目前為止，行星防御理事會已經(jīng)失去了對面壁者起碼的尊重，也失去了對面壁原則的尊重，如果我們的所有計劃細節(jié)都要做出解釋，那面壁計劃意義何在？”他用灼人的目光挨個逼視各大國代表，令他們都把眼睛轉(zhuǎn)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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