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然推開他：“你把我當什么了？從來都是想親就親，親完就不認賬，你這算什么？”
她手背抹了抹嘴巴，像粘了不干凈的東西一樣。
陸川的唇干燥而軟，沒有水漬，她只是故意在他面前這樣，以此表達不滿和憤怒。
而陸川卻仿佛看不到。
他低下頭，捧著她的臉重新吻上去。
狄然伸手要打他，碰到他手上的紗布停住——陸川的手指的傷被她早上碰到，又腫了起來。
她一個恍神的功夫，陸川撬開她唇間的縫隙，探舌進去。和醫務室狂暴的、要吞噬一切的吻不一樣，這個吻仿佛承載了陸川的另一面，細膩、繾綣，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他嘴巴里的味道清新好聞，狄然不管嘴上話說得多硬，一靠近他，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腿就軟得走不動路。
她喘息急促，胸膛起起伏伏。整個口腔都被他的味道侵占，頭暈目眩，觸感中只有他滾燙的唇舌。
陸川停下，卻不放開她。
他保持著抱她的姿勢，低下頭，額頭與她相抵。
狄然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細細打在她鼻側，她有些癢，扭動身體掙扎。
陸川下一秒又把她抱得緊緊的，怕她跑一樣。
“我認。”他嗓音沙啞，忽然說。
狄然腦子僵住，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認賬。
“你別走，我就放手。”
狄然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話說完下一秒，她明顯感覺到陸川握著她腰肢的手縮緊，他是下意識的，怕她走，可那力度讓狄然痛得蹙眉。
陸川又松開些力氣，但依然不放手：“不行。”
狄然低著頭：“你說不行就不行？”
陸川靜了一會，問：“你說怎么辦？”
狄然的怒氣再他剛才的親吻中消融得幾乎無蹤。
她暗罵了一句自己沒用，看著他：“什么時候喜歡我的？你如果說假話，我立刻走。”
陸川沉默片刻后，嗓音低沉：“清明那天，你買奶茶出來，看著我笑。”
狄然沒有因為他承認了喜歡而開心，反而氣得發抖：“所以你騙我這么久，說你不喜歡我，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如果今天我不說這些話，你是不是這輩子不會承認喜歡我？”
陸川神色平靜：“對不起。”
狄然小臉冷冰冰的：“為什么以前不說？現在承認了。”
陸川無言，以前她一直在身邊，沒經歷過失去的感覺，所以可有可無。她離開、冷眼看他，才明白那感覺多不好受，像用刀剜他心尖的肉，讓他成夜睡不著覺。
這個夏天他整夜失眠，睡不著覺的時候拿出手機看與狄然的聊天框，看以前她發給他的消息，他瘋了一樣翻她的朋友圈，將她的相片看上無數遍。狄然不回他消息，他的心一直懸著，像被一只手攥住，勒得他喘不過氣。
他于午夜夢回時盯著房間的天花板，直到天亮黎明第一縷微光打在他臉上，他才想明白。
——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狄然見他又沉默了，扭頭朝山下走，陸川跟著她。
她停住：“在我消氣以前，你敢碰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陸川手頓在半空，臉色隱匿在深深的黑夜里，看不分明。
——
晚自習下課。
狄然晚上沒吃飯，肚子叫了三節課，她盤算著去買些吃的，陸川從離開教室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狄然只當看不見，拐進夜市，晚上九點正是夜市人最多的時候，滿地都是塑料袋與油膩膩的竹簽子。
她停在一份炸排骨的餐車前，點了一個超大份。
剛穿過夜市時，陸川走在她背后，為她擋住擁擠的人流，她停下，他也跟著停。
“兩份。”陸川說。
狄然：“你以為我是豬嗎吃這么多？”
“我也餓了。”陸川付了兩份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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