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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yè)邪神（三六）（2 / 3）

黑法老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一個贊許的、輕微的笑：“你可以嘗試著更加愛它一些。”

于是林行韜說：“優(yōu)美排列著的樹木，寬敞的大理石街道，金色紋理的街道，姹紫嫣紅的花壇。”

黑法老接著說：“歡愉的女仆在果園花圃中跳舞，孩童在銀色的噴泉邊上玩耍。”

林行韜：“垂死的老者在王座上大聲咳嗽，痰與血飛濺到大臣的臉上。”

黑法老：“青春的女人在奸夫的腿上偷情，唇與吻激昂在權(quán)杖的頂端。”

林行韜笑了，他感受到了一種凌駕于世間的微妙快意，當(dāng)他轉(zhuǎn)過頭時，發(fā)現(xiàn)黑法老也在對著他笑，真誠而開懷。

“你喜愛著這里，諸神同樣喜愛這里，只是他們已不在此間世里行使神明的職責(zé)與權(quán)利，他們將神座留給了寵愛者，同樣等待著將屬于自身的職責(zé)交托給新的神明。比如我，我將我的力量以神力的方式分布在世間，來挑選我所鐘愛且能器重之人，來幫助世間擺脫愚昧。而你在這里，與那個叫阿倫的孩子不一樣，只要你對著諸神許愿，諸神便會懷著古老的欣喜同意你的請求——我也是一樣的。”

他的手掌一翻，既像對著遠(yuǎn)方發(fā)號施令，又像投下了什么東西在林行韜貼近的手掌上。

林行韜看向自己的手掌，在額前寶石的投下的波光中，他看到了——他什么也沒看到。

“看！恐懼與褻瀆并不會撕碎你！你不是會做出愚行并被剝奪心智的人類。就如同我一開始所說的，我來此，來幫助你，我的朋友我的同胞——登上那君臨的高位。令我感到驚喜的是，你已經(jīng)靠自己走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上，但這些還不夠，你的眼睛這樣告訴我，就像你無法填飽自己的肚子，你還缺少了最重要的見證。”

“我愿意填飽你的肚子，也愿意為你提供見證的階梯，來吧來吧。”黑法老在空中拍了拍，他身邊一直扭曲的空氣中轉(zhuǎn)出了一只林行韜所熟悉的馬頭鳥。

林行韜這時已知道，工業(yè)之神就是眼前的這位黑法老，就是奈亞拉托提普。

夏塔克鳥滑溜溜的鱗片上裝了鞍繩與座駕，斜睨著天空焦躁地扇打翅膀。

“接下來，你騎上這頭夏塔克鳥——它是我忠實(shí)的仆人，有時我也會將它賜予我寵愛的人類——以被召喚的方式。騎上它，向著天的那一邊前進(jìn)，當(dāng)你聽到隱約的歌聲時，認(rèn)真地傾聽，那是諸神歡迎你的樂章。而在第一個音符開始誘惑你時，你要注意，諸神可能就在你的身后，以神明的方式跟隨著你。這個時候，你可以與諸神一同沐浴在這個世界的光下，或者降落在諸神的中間，借此接過統(tǒng)治的權(quán)柄。”

夏塔克鳥發(fā)出了一聲竊笑。

黑法老牽著林行韜的手，以一種柔和但難以拒絕的力道將他扶上了鳥背。

翅膀上亮晶晶的硝石與鹽漬在他們的長袍上落下病態(tài)的朦朧光亮。

在鳥振翅欲飛之際，黑法老對著林行韜做出了最后的、善意的囑咐：

“放手一搏吧，你有著說服他們的力量，但一定不要激怒偉大、恐怖而且毫無心智可言的外神！”

“再見！我是為你傳達(dá)消息的信使！再見！你要小心！”

“小心！我是奈亞拉托提普，我是千面之神，我是眾神之神，我是伏行之混沌！我在諸神之居所，終極的深淵中等你！”

林行韜騎在夏塔克鳥上，飛向遙遠(yuǎn)的星空。

凜冽的寒風(fēng)中，他身上的首飾啪嗒作響，而奈亞拉托提普的告別語卻令他悚然一驚。

——“再見！路易斯·薩利安·德·洛林！再見！林行韜！”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自己的名字清晰地回響著。

在很短的一瞬間，他切實(shí)地思考起了奈亞所說的話語的真實(shí)性——他是一個善于且熱衷于欺騙人類的外神——但林行韜在這里如他所說，是邪神。

但是，當(dāng)一切陷入沉寂，當(dāng)黑法老帶著他的奴隸消失在虛空中，當(dāng)林行韜真的聽見邪惡的歌聲時，他當(dāng)機(jī)立斷地從鳥上跳下！

手指緊緊地扯住了鳥的脖子，他并未消失的華貴長袍化作身后龐大的羽翼，在夏塔克鳥一路的尖叫中，他滿頭冷汗地降落在了地面。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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