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韜化為巨蟒沖上妖海漩渦的時(shí)候,漩渦中伸出了一只手。
纖美的五指像撥弄琴弦一般微微彈動,紫氣在指縫間活物般流動著。
天仙級別的實(shí)力。
在林行韜穿過海面的時(shí)候,手指瞬間撫在了漆黑的獨(dú)角上。
動作輕柔得宛如情人的愛撫,但只是四指攥緊,伴隨著俏皮的女子笑聲,林行韜額頭劇痛。
“喀拉”一聲,女子的手里多了一只龍角。
“——留下——留下。”她說,“你為什么、不、留下來、呢?”
林行韜張開蟒口,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但一條黑龍隨即就從女子的鎖骨處游下。
與此同時(shí),林行韜體內(nèi)化為龍性的真龍之氣——卿卿的真龍之氣被激而出,相互碰撞。
也正因此,雖然那女子像極了卿卿,但林行韜不覺得那會是卿卿。
卿卿的龍,分明在他這里。
林行韜摔下了妖海。
他的視線里依舊殘留著黑龍的血紅雙眼,漸漸地,他的眼睛也微微泛紅。
只是之前的金光擋住了紅色,所以一開始才看不出來。
很快,紅色再也無法被遮擋了,與金色混合在一起。
他在想,是不是龍氣與妖氣混合就會令眼睛變紅呢?
他問龍王:“眼睛變紅的龍是什么?”
龍王回答:“失道孽龍,不為神,為妖?!?
林行韜沒有回話,只有縮起成一束的血紅瞳孔表露了他波動的心情。
龍王姬舜則打量著這個(gè)昔日為帝、現(xiàn)今為妖的人。
姬舜知道楚始皇是異界之人,卻沒有想到這個(gè)人會以這樣的姿態(tài)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其實(shí)直到他在桌前連說兩次“龍君看到了”,姬舜才真正確認(rèn)他就是楚始皇。
他眼中雋永而高貴的金色,不應(yīng)該被時(shí)光的流水腐蝕。
現(xiàn)在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不祥的紅色。
而在龍宮里注視著林行韜一系列動作時(shí),龍王其實(shí)在思索他是怎么做到偽裝成妖的。
他說[龍君既然知道四百年前楚始皇邁入歧途,那你就也應(yīng)當(dāng)知道后來他是怎么做的]于是姬舜知道了,是因?yàn)橥饨缰?。所以在妙水真君說[始皇游離于天地法則之外,你怎么能呢]時(shí),他無言。
他能的。
[那不是妖性,那是神性。]
姬舜也知道了,他在別的地方做過神。
但是。姬舜也分化出人形,立于白龍之前,說:“但是你還是違了神道。你所謂的神性……殺了多少人?”
必定不是天地間的正神,否則眼中怎么會有紅色。
林行韜聽到問話,恍惚了一下。他作為邪神,殺了多少人?
好像沒有多少……不對,很多,以國計(jì)。
只不過又被他復(fù)活了而已。殺了還是殺了。
“什么是神道?”他問。
“宴會結(jié)束后你跟著我,我和你講清楚?!饼埻醮稹?
林行韜點(diǎn)了下頭,越過龍王,從江中躍到龍宮中。
同樣長出一對龍角的巨虺身形逐漸虛幻,使得人形越發(fā)清晰。
他在龍宮地上散落的碎玉和珍珠看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二十五六的成熟男人模樣,他還是有些好奇的。
老龜在身側(cè)大贊道:“隱隱君王象,昂昂帝主容。規(guī)模非小輩,行動顯真龍!少君真乃日后真龍也!”
妖王們也紛紛喚道:“小龍王,你果為王種之首!”
孔雀公子看著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心里喟嘆一聲。淪為陪襯啊……好吧,起碼還能陪襯一下。
小猴王則問:“你要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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