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第3生體達到聯(lián)盟體34級標準。
寄生第凌晨。
走上陽臺,吳小雨的左手輕輕地撫上左側(cè)一長排按鈕。
隨后,被厚厚黑色窗布籠罩的陽臺上,頭頂三盞白熾燈一盞一盞依次亮起,側(cè)面兩把排風扇也開始轉(zhuǎn)動,幾秒之后便用嗡嗡嗡的蜂鳴聲取代了樓層里其他的所有聲音。
排風扇底下的墻壁,斜斜地靠著一面兩米多寬,兩米多高的鏡子。
現(xiàn)在,房子的主人正站在它的面前,雙臂下垂,兩腳分開,直直地盯著對面。和幾個月前相比,鏡子里的那個家伙,頭仍然雜亂,臉色依舊蒼白,不過,浮腫的眼皮眼瞼,倒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都不是吳小雨關(guān)心在意的事情。
老天爺,您一天到晚究竟在亂搞什么?
電子鐘上,時間顯示著:
離鍛煉時間還差最后十二秒,吳小雨先問候了一下萬物蒼生的造物主,然后又看了看鏡子里那雙灼灼光的眼睛。
很久以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各種各樣的事情,那里面總是充滿了迷茫與沮喪。
迷茫與沮喪。
吳小雨簡直要冷笑出聲。
蠢貨!真地是一只蠢貨!
他這么想著。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以前居然為了薪水、女仔、上司、朋友、房子、車子等等等等。這些又無聊又可笑又多余地事情。整天不高興。整天不快活。
電子鐘上。液晶屏地數(shù)字。已經(jīng)冷酷無情地變成了一長排數(shù)字。
離鍛煉時間還差最后四秒。
時間還早的腦袋而言,四秒鐘可是一段相當長的余暇空閑,它可以讓寄生體將自己的腦漿繼續(xù)轉(zhuǎn)動許多次。繼續(xù)思考許多許多的問題。
比如說,高興與快活,這兩個無比美妙的字眼。
關(guān)于它們,無論是課本上的字面說明,字典上的詳細解釋,網(wǎng)絡上地戲謔引申。吳小雨通通記得清清楚楚,無比深刻。
就像他記得自己已經(jīng)沒勾女泡妹沒玩過游戲沒看過小說沒上網(wǎng)聊天沒睡過覺都生存在無法生存的境地中一樣,同樣清清楚楚,無比深刻。
無論吳小雨的記憶力有多強。解析計算的度有多快,也無法從這一切中,找到與高興快活有絲毫聯(lián)系的線索。
于是。吳小雨毫不奇怪地從鏡子里那雙灼灼光的眼睛中,看到了無盡地痛苦與絕望。鍛煉時間到。
雙臂反轉(zhuǎn)……中指食指反握……頸部側(cè)翻……左肩下沉……
陽臺上,從雙臂反轉(zhuǎn)開始,吳小雨做出各種不停變化的動作。它們的共同點便是同樣地違反哺乳動物的生理結(jié)構(gòu),同樣的扭曲詭異。做這種動作的代價,便是吳小雨混身上下所有的骨頭,一齊出各種高低不一的響動,而被他踏過的地方,總是立刻覆上了一層淡淡地水痕。
電子鐘上的數(shù)字慢慢跳動。排風扇的蜂鳴漸漸被骨骼地脆響聲蓋住。紅棕色的木地板上,吳小雨踏過的,或是身體壓過的位置越來越多,在那些地方,水痕也越積越深,漸漸連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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