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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八（1 / 3）

（一）

“小師妹可算來看大師兄了。”大師兄輕啟薄唇，揚了揚唇角。

我看得一時愣神。多少是有些不一樣了，這份少有的云淡風(fēng)輕他究竟是從哪兒來？他現(xiàn)在蹲的可是仙牢！

大師兄在桌上斟了兩杯茶，竟似先曉得我要來一般。

只聽大師兄道：“這里沒什么招待小師妹的，小師妹快過來坐。”收斂了夸張的表情還有放·蕩的動作，舉手投足之間皆透露著中規(guī)中矩和一派高雅。

我突然很不適應(yīng)這樣的大師兄。我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走了過去，走到他面前。

他抬起眼簾看我。那清澈的眸子里，有我的影子。

我問：“你為何要這般做？”

大師兄低了低眼簾，淡淡道：“身不由己。”

我心頭沉重而壓抑，忍不住聲音大了些，道：“你不是下界歷劫了嗎，你不是要飛升成上神了嗎，你不是說過歷劫歸來后要罩我這個小師妹的嗎？啊，溪羽渣？這些你不都是口口聲聲與我說過的嗎？難不成你忘干凈了？！”

大師兄終于斂下了笑。面色白了白。

我就曉得他一直在強裝。

我深呼吸了兩口氣，又道：“你只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下界歷劫只是你的借口，其實下界之前你早已計算好了一切？其實，其實你早已動了凡心早知道要觸犯天條對不對？”

我怎會不曉得，自凡間除瘟疫歸來之后他的心不在焉。現(xiàn)在想來，卻驚是一切皆已冥冥注定。

大師兄一愣，道：“果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小師妹。”他話語里說不出的苦澀。

我隔了一陣，便問：“她，是誰？”

大師兄忽而彎了彎眉眼，唇沿又浮現(xiàn)著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極盡溫柔道：“小師妹也見過的。”

我顫了顫身體，道：“當(dāng)初在人間救下的那名女子么？”我還有些印象我與大師兄初次下人間時救過一名墜河的女子，那女子叫什么我卻是有些記不起來了。

“嗯。”

我低聲問：“你就那么喜歡她，連神仙也不舍得做了？”

大師兄沉吟了一會兒，卻還是吐出了一個字：“是。”

不曉得為何，大師兄如是一說，我頓覺一股血氣上竄，說不出的狂躁。他竟愿意為了一個凡人連神仙都不當(dāng)了！他竟愿意為了一個凡人要舍棄了昆侖山還有師父！

我壓抑著聲音，道：“溪羽，我道是凡間風(fēng)情無數(shù)你只是嘗嘗新鮮隨意玩玩，沒想到你竟連真心都搭進(jìn)去了么？三界美艷仙子數(shù)不勝數(shù)，你選哪個不好非得要選個凡人！”

大師兄纖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碧瓷茶杯，緩緩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我見過最有靈氣又最安靜淡然的女子。三界無數(shù)仙子都抵不過她。”

（二）

我與大師兄對峙了半晌，靜默了半晌。

我終是忍不住又道：“天君說了，你若是肯悔過斷了凡塵癡念，一切皆有轉(zhuǎn)機。”

大師兄卻笑笑，道：“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西天如來佛祖親口對我說的話么。”

我道：“怎會不記得。佛祖說大師兄仙緣頗深，但個中緣由結(jié)果，全憑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