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根琴弦
季瑞清并未將行程安排得十分緊湊，相反，兩人走走停停，要是對某處流連忘返，那就索性多住幾晚玩個痛快。
洛桑、蒙特勒諸如此類的旅游城市兩人都一一走過。因特肯拉雖然不可避免地染上些許商業氣息，可抵不住少女峰與山間瀑布實在太過美麗震撼，便多停留了幾日。繼續北上，途徑伯爾尼。小城伯爾尼坐落于萊茵河支流的一個天然彎道處，湍急的河水從三面環繞，形成了一個環抱的半島。玫瑰園的櫻花玫瑰鳶尾為城市染上浪漫氣息，歷史博物館訴說著過往的珍貴歷史。盧塞恩是一座可以用湖光山色去形容的美麗城鎮，卡貝爾橋、穆賽格城墻將自然、城市、歷史相拼湊連接。
兩人抵達蘇黎世的那天恰逢紀律生日。紀律卻并未刻意提起過這事。
晚餐時候，紀律被帶去了某家需要提前預約的米其林三星餐廳，看著那高貴典雅的裝飾和擺盤精美的餐品，紀律并沒什么特別的感觸，早已見怪不怪。這次旅程已經讓她充分了解到季瑞清的消費觀念及能力。不過，季瑞清也不是什么鋪張浪費極盡奢華的人，他只是將錢花在了他認為值得的、可以增加幸福感的事物上。
回到酒店洗去一身疲憊，紀律穿著睡裙懶散地盤腿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在玩。忽然間，房間裏的燈火被滅去，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金黃色的光點由遠及近。
“生日快樂，一一。”季瑞清捧著一只蛋糕來到她面前，聲色溫柔。
黑暗中，只能隱約看見他模糊不清的輪廓和映射著蠟燭光影的鏡片。
“許個愿吧。”
紀律怔怔地望著蛋糕，思緒飄散。相識多年，期間分合離散，這是第一個共度的生日。
季瑞清也不著急，就這么靜靜地等著。
散漫的思緒自遠處收回，紀律的眼眶裏迅速蓄起一汪清水，鼻腔發酸發脹。她竭力克制著，不讓聲音發抖，“那我許愿了。”
她閉上眼，雙手合十，十幾秒后吹滅了蠟燭。
愿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季瑞清放下蛋糕，鼓掌，將燈調亮，隨后取來黑色首飾盒。
紀律接過，看清了上面印刻著的某頂奢品牌名稱，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生日禮物，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紀律僵硬地打開那兩只首飾盒，裏面是一塊腕表和一根銀色手鏈。紀律將腕表小心地拿起，細細觀察了一下，說：“你別嘲笑我沒見過世面，但是這手表上的鉆石該不會都是真的吧，看著不像是玻璃碎碎。”
季瑞清失笑，“當然是真的，要不要帶上試試？”
紀律點頭，季瑞清替她腕表帶上。
長方形表盤精致穩重，邊緣鑲嵌的整鉆剔透晶瑩，淺色鱷魚皮表帶在提供舒適性的同時又為其增添一份貴氣。
“一一，我對奢侈品其實并不太懂。這只手表是日常款式，功能性與收藏性不強。我問了銷售，他說這種款式可能更適合你這個年紀。這條手鏈也是他推薦的，現在流行迭戴，這兩個顏色都不夸張突兀，很襯你的膚色。”
紀律望著手上價值不菲的飾品，忍不住搖頭，“這些太貴重了。”
“你不喜歡？”季瑞清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紀律鮮少見到他這樣脆弱的模樣。
“不，我很喜歡，也很開心。只是這些物品的價格讓我覺得有些不值得。”
“值得，當然值得。你不需要考慮它的價格，只要知道，如果喜歡，那就體現了它的價值。相反，如果不喜歡的話，就算是我摘到了天上的星星月亮，那也毫無意義。”
“可是······”
“一一，我之前就向你承諾過，在我能力范圍之內會給你最好的。我喜歡你，我不太擅長說一些甜言蜜語，戀愛中的思維方式也可能與你的同齡人并不一樣，所以請把這當成一種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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