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解開云朵的錨纜,輕盈的白如同霧氣一般飄在夜空裏。野海區域遠離城市繁囂,浪濤的悶吼成為四下空曠裏唯一的聲響。
幾間廢棄的漁民木屋緊閉著門,木板縫隙處透出昏暗的光。屋子裏的人都是近期上了逾方市警局通緝名單的罪犯,他們悶不吭聲地圍坐在一起,面前是幾把開著的手電。
一個星期前,由于他們的同僚陳芳一和外籍生意伙伴彼得·肖被捕,花園犯罪集團在逾方市的網絡被全線揭出。僥幸逃脫了追捕的人暫聚在此地,由藍蝶和塵先生取得聯系,塵先生會盡快派車接他們撤離。這是保命的安排,但他們仍在等待裏焦躁不安。
“蝶姐,”有分銷的沒忍住問,“塵先生的車什么時候到?”
留著寸頭的女人手裏玩著打火機,指尖拂過火苗。她垂著眼沈默了一下,說:“等車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分銷的咽了咽口水,問:“塵先生......不會放棄我們了吧?”
藍蝶抬起頭,看向發問者,嚴肅地說:“不會。”
她的眼神很冷,對手下人的問題產生了怒意。她坐直身,活動了一下脖頸,肩頸處發出響聲,有種警告的味道。
藍蝶對于塵先生的事只有無條件的服從和信任,她手底下的人知道這一點,低了低頭,沒再說話了。
一只手從側邊伸過來,接過了藍蝶手裏的打火機。
這只手極其美麗,膚色是令人瞠目的白,纖細頎長的手指上骨節醒目,俏麗的指尖按出火苗,映出指甲下很淺的粉色。手臂上的靜脈和指骨隨著動作變得突兀,線條好看極了。
手的主人坐在角落的陰影裏,將打火機舉起來,讓自己的臉龐暴露在微弱的火光下。
除了藍蝶,其他幾個人都露出了呆滯的神色。其實他們已經和滕錯一起躲在這裏好幾天了,但還是會在這樣的安靜時刻很沒出息地屏住呼吸。
滕錯誰也沒看,但他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覺得自己在和他彼此對視。這個男人的瞳仁顏色有些淡,金橘色的光點躍其中。他散著烏黑的長發,細碎的額前發微亂地垂下來,被蓋在黑色沖鋒衣下的身體很瘦弱,肩膀不算窄,但遠遠不夠,他的臉和整個人還是呈現出女性般的柔美。
他松開拇指,火苗消失。他問:“有煙嗎?”
他的聲音年輕而柔和,聽上去像位少年,可惜略帶沙啞,大概是因為這幾天極差的生活條件。然而這樣一來,他就顯得更動人了。
四五支香煙被掏出來,全部遞向他的方向。滕錯前傾身體,飽滿淺色的唇微微張開,就著身邊人的手,叼走了離他最近的那一支。
他抬眼看了那個人一眼,挑了下眉算作感謝。
給滕錯遞了煙的人張開嘴,又決定不出聲,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滕錯的嘴角翹了翹,他站起身走出木屋,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深藍色的大海迎面而來,與天空相接處懸著明月,星子耀爍,落下的光一直鋪到岸邊。
他的臉上還帶著傷,有的地方結了痂,腮邊和嘴角有深紫。他深吸著氣,尼古丁沖入身體,他在腦子裏想了會兒那個把他打成這樣的人,舒服地瞇起眼。
過了會兒藍蝶也走了出來,沒上礁石。滕錯把打火機扔還給她,雙手后撐,很隨意地曲起一條腿。
藍蝶不抽煙,咳了一聲。滕錯稍微側臉,問:“車什么時候來?”
藍蝶看了眼手表,說:“再過幾個小時就到。”
“嗯。”滕錯點點頭,問,“往哪兒去,說了嗎?”
藍蝶說:“邊境。”
“那你直說不就行了,”他沖身后的木屋揚了揚下巴,“現在他們一個個慌得跟孫子似的,怎么,這是你的什么權謀測試?”
“不是,”藍蝶說,“他們沒必要知道,跟著就可以了。”
滕錯點了點頭,他的煙抽完了,他忽然變得有點煩躁。
“他們太慫了。”他不耐煩地說,“一群嘍啰,你干嘛要帶賣貨的走?”
他這個人陰晴不定,藍蝶稍微皺眉,說:“他們都帶著貨,當時太倉促,我不可能再到分銷的點去。”
滕錯笑了一聲,眼神變得很黯淡。他說:“他們現在已經把貨帶來了,還要人干嘛?直接都干掉算了,省事。”
他從靴子裏抽出了蝴蝶刀,沒打開,拿手裏沖藍蝶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藍蝶搖搖頭,說:“塵先生沒下這樣的命令。”
沾著毒的人都是被利益鏈條捆綁在一起的共同體,除非是至親或者存在關系,沒人會在乎別人的生死。花園在逾方市的據點被一鍋端掉,藍蝶和滕錯作為核心成員將被撤向境外,但底下小的分銷人員是沒有這個待遇的。藍蝶通知他們來這裏,每個人都得帶著手頭能帶的貨,來換取跟著逃離的資格。
貨已經到了,人確實沒有留著的必要。
但藍蝶沒有殺他們,不是因為她好心,而是塵先生沒有發話。捆綁著藍蝶的不是利益,而是她對塵先生的死忠。
滕錯冷笑一聲,說:“你該好好想想怎么向塵先生解釋逾方市的爛攤子。”
“沒什么好解釋的,”藍蝶垂下目光,“是我犯的錯誤。”
不光是她,滕錯心裏也沒底。藍蝶獨自負責逾方市六七年的時間,偏偏在他回來之后出了這樣的事。塵先生會把他們撤到那裏,對他的態度會怎么變化,或者他們此行能否見到塵先生,尚且都是未知。
滕錯轉著刀,問:“有糖嗎?”
藍蝶冷哼一聲,懶得理他,轉身回了屋。
咸腥的海風撫不平跳動的神經,滕錯倉皇出逃,沒有帶安眠藥和拉莫三嗪,兜裏的幾顆糖都吃完了,他暴躁的心跳絕對過了速。
高倍望遠鏡儀度精密,滕錯紛飛的發絲都被收在鏡中。拿著望遠鏡的手大而粗糙,因為用力而關節泛白。
半晌后有人來拍了他的胳膊,低聲讓他回來,蕭過才放下手,回頭矮身穿過灌木。
“蕭副辛苦了,”呂昊揚和蕭過換班,接過望遠鏡,說,“我接班兒吧,譚局連線找您呢。”
蕭過側臉往滕錯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進入帳篷。
在場的是市局刑偵二隊和禁毒大隊的人,以及兩名技偵,都是便衣出動。他們和海灘隔著段距離,軍用防光的帳篷支在山坡上的樹林裏,花園的人在海邊木屋裏貓了多久,他們就在這裏盯了多久。將近一個星期過去了,警察們輪班倒,并不見疲憊。
決霆和禁毒大隊的隊長蔡杰在帳篷裏搗鼓平板電腦,和逾方市市公安局局長譚燕曉視頻。警員們都在外面,蕭過進來,決霆轉動平板,蕭過和局長問好。
決霆回答譚局的問題,說:“他們還沒有進行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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