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人心本該至善,
卻忘了在欲念的長期腐蝕下,
那裏早已丑陋不堪。
——顏嫣
在穆家度過了還算和睦的一頓晚餐,顏嫣因為隔天就要開課,她并沒有在飯后逗留太久。穆黎父親的性格跟穆黎向她形容的相差不多:話很少,沒有太多表情,看上去有點兒嚴肅。穆父直到吃飯前才下樓,看到她后微微點了下頭,似乎沒有感到意外。
顏嫣不知道穆黎父親對她跟穆黎交往持什么態度,晚上兩人并沒有說上話,不過看上去不像是和穆太太一樣對自己存有偏見,顏嫣輕輕地嘆了口氣。
三天后是穆黎的生日,她考慮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到送什么禮物給他比較合適。去米蘭的路上,她問過凌宣熙,結果那女人卻一臉壞笑地讓她把自己洗香香送上門。不過雖然笑話她,凌宣熙還是答應明天下班后一起去選禮物。
顏嫣躺在床上,看了眼窗外,天氣應該要暖和起來了吧,就是不知道她跟穆黎的感情會不會像轉好的天氣一樣開始升溫。
翌日,顏嫣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開始年后的第一堂授課。學生們似乎在假期吃得很好,多多少少看上去都比放假前圓潤了點兒。她打開音樂,讓她們跟自己一起拉柔韌性。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假期,大家的身子骨免不了比之前僵硬。
長假后的第一個禮拜,舞蹈室通常安排學生們做調整訓練,不管是心理上適應新的學習周期開始,還是身體在長時間放松后又重新緊繃起來。第一禮拜的上課時間會比較短,授課的老師也可以提前下班。
擦了擦額頭的汗,顏嫣看了眼時間,還有點早。凌宣熙昨天才剛從米蘭回來,應該要倒時差,還是一會兒再跟她聯系。顏嫣邊想邊朝辦公室走去,發現凌宣熙已經在半小時前發來信息。
顏嫣撥通號碼,“餵?小嫣你下課啦?”凌宣熙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精神似乎很好。
“嗯,剛下課,你怎么沒在睡覺。”
“哎,睡不著……我有時差的時候作息就跟老年人一樣,沒睡兩個小時就躺不住了。”凌宣熙傻笑了下,“你什么時候下班,我去找你?”
“我跟alma打個招呼就可以走,你還是乖乖在家等我去接你吧,不然一不小心疲勞過度變成‘馬路殺手’就不好了。”顏嫣說完后自己先笑了出來。
凌宣熙抗議道:“敢小看本小姐,看我一會兒怎么折騰你。”說話的語氣倒是沒有真要拿顏嫣怎么著的樣子,“行了,你先收拾吧,到了給我電話。”
******
選禮物是件比較費心的事情,特別是在對方什么都不缺的情況下,所以顏嫣跟凌宣熙在商場裏逛了很久后仍然空著雙手。在顏嫣不知道嘆第幾次氣時,凌宣熙終于沒忍住開口打斷:“小嫣,你再嘆氣都要變成老婆婆了。”
顏嫣哭喪著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送什么比較好啊,說起來,我好像都沒有問過他喜歡什么。”
凌宣熙笑了笑,“他喜歡你。”
顏嫣伸手擰了一把凌宣熙胳膊上的肉,“還嘲笑我。”
“哎喲……”凌宣熙頓了下,“我可是說真的。你看,穆黎不缺錢,能花錢買到的禮物他估計從小就收到過一堆;如果是你親手做的話,天氣已經開始暖和了,圍巾手套什么的肯定不行;吃的你又替他準備過,你說是不是沒什么可以送的?”
顏嫣緊鎖著眉,跟凌宣熙靠在百貨商場的欄桿上沈默了小會兒,嘆氣道:“好像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傷腦筋。”
凌宣熙本來想要捉弄下顏嫣,卻沒想到這個女人似乎真的越來越煩惱的樣子,她伸出手指彈了一下顏嫣的額頭,“跟你開玩笑的啦,瞧你眉頭鎖的,都要起皺紋了。”
“好痛……”
凌宣熙笑了笑,“是你太在乎了,其實送什么沒有多大關系,重點是你這份心意他接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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