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為還說,許南語為了解釋自己的精神問題還去參加神學(xué)組織,試圖從科學(xué)之外找到解釋。直到有一天,她說她可以控制了。
是什么樣的辦法,母親是怎么找到的?
林尋的思路混亂成一團(tuán),一時間很難理清,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找許亦為求救,或是用精神分裂來解釋這種她給余歆送裸|照的充滿惡意的行為。
林尋只是憑著本能走進(jìn)洗手間,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頭發(fā)有些亂,眼睛有些紅,表情充滿了怔仲不安,而眼底深處還寫著恐懼。
她將水龍頭打開,試圖像之前一樣調(diào)出滴水聲。
“嗒、嗒、嗒。”
隨即盯住鏡面,等待畫面改變的那一刻。
可等了許久,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依然只有她,即將崩潰的她。
林尋的眼眶徹底紅了,眼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心裏充滿了絕望。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自心底響起:“哪有什么時空穿越啊,都是你的自圓其說。承認(rèn)吧,你就是個瘋子。蔣延說得沒錯,是你害死了余歆,你就是在報覆社會,你見不得余歆幸福,你要毀了一切看不順眼的事。”
林尋已經(jīng)木了,剛才還能勉強(qiáng)做出一點分析,這會兒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
那道聲音還在繼續(xù):“快打開柜門,裏面有個刀片。把它拿出來,就像你媽媽一樣。”
像媽媽一樣。
林尋照做了,打開鏡門的同時,腦海中也浮現(xiàn)出許南語從地上撿起塑料袋的畫面。
那袋子裏有一把水果刀,而這扇柜門裏有一個還沒拆封的刀片。
林尋拆開包裝,將刀片捏在手裏。
那聲音又說:“用它來解脫一切吧,你媽媽和余歆都有勇氣做到的事,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母親用刀子割破了頸動脈,余歆也選擇了割脈。
死只是一瞬間的事,并不痛苦。
那聲音開始教學(xué):“如果你擔(dān)心血液凝固,就將浴缸放滿熱水。熱水可以促進(jìn)血液循環(huán),還可以令失血過多而變冷的身體感到溫暖。失血會讓人暈眩,就算沒有因此死掉,這樣泡在溫水裏也會覺得乏力,最終你會淹死。如果你還是害怕,那就吃一點安神藥,利醫(yī)生不是給你開過嗎?”
林尋漸漸迷了心智,先將浴缸的水打開,又回到臥室將藥找出來服下,隨即就穿著這身衣服邁進(jìn)浴缸,捏著刀片,準(zhǔn)備對著另一手的手腕劃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林尋的動作頓住了。
手停在半空中,猶豫著,仿佛有兩種力量在較量,她心裏也有一瞬間地清醒。
魔鬼一樣的聲音再度響起:“還記得蘇云和蔣延的話嗎?你和你媽一樣只會帶來不幸,你就不該生下來,你害死了蔣延的姐姐還不夠,還害死蘇云,現(xiàn)在又輪到余歆……”
眼淚一下子模糊了視線,落在水裏,很快就被吞沒。
“不疼的,就是一瞬間的事,血噴出來人就會失去意識,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你媽媽一樣,你見過的。”
許南語的死在這一刻再度回放。
溫暖的血液包裹住冰冷的手指,無論她怎么去補(bǔ)救,都堵不住母親脖子上的血窟窿。
“還有余歆,她笑起來多可愛啊,她的生活多幸福啊,所有人都嫉妒她。你也是,你和班裏那些同學(xué)一樣,你就是嫉妒她,你恨不得她死。”
余歆的笑容相繼浮現(xiàn):“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爸媽都很愛我,我還有一個好哥哥,一個好男朋友,還有你這個好朋友。”
林尋的表情已經(jīng)扭曲,在被眼淚攪亂的水波中映出一張痛苦的臉,唯有眼底的色澤幽深空洞。她好像看不到一切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是盯著自己的手腕,透過皮膚看著的血管脈絡(luò)。
那聲音貼在耳邊輕聲誘哄:“血管受傷會自動收縮減少流血量,你一定要很用力才行。只有這樣做,余寒才不會怪你。”
余寒,余寒。
午后的微風(fēng),輕吻,永遠(yuǎn)帶著笑意的目光。
再對比今天充滿質(zhì)疑的眼神,它分明在說,是她害死了他妹妹,就是她。
他已經(jīng)后悔了,他應(yīng)該聽蔣延的,應(yīng)該離她遠(yuǎn)一點——她只會帶來不幸。
美好的一切,全都被她一手摧毀了。
林尋絕望地閉上眼,再睜開時毫不猶豫地舉起刀片,用最鋒利的部位朝手腕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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