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安撫了幾句，喊了聲，很快接電話的人變成了郁初曼，“怎么了？”
季南書哽咽著把看到的事敘述了出來，斷斷續續的哭腔聽的人心跟著揪起。
“駐守在北平的吳清瀾走了，現在商戶也就白家沒走，她又在籌集資金，被抓不奇怪。”郁初曼很快從季南書的話語中得出有效信息，安慰道，“事情不大，找人保出來就好。南書，媽媽現在去北平接你，我們回上海好不好？”
季南書，“那姐姐呢？”
郁初曼道，“媽媽會把她保出來，到時候愿不愿意跟我們走是她的選擇，你不許任性，知道了嗎？”
只要能把白云溪帶回來，讓他做些什么都愿意，季南書點了點頭，發現隔著電話看不見，開口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門被敲響，季南書趴在桌子上緩了好一會，才忍著疼痛墊著腳尖去開門。
“季先生，尚小姐在樓下等著了。”桂年不忍抬頭看到季南書失魂落魄的模樣，低著頭道。
意外的他說話很平靜，不像是早上那般撕心裂肺，痛恨一切的態度，扶著門框支撐著身體，“讓徐秋水跟著船隊走把，我留下來等六小姐。”
“小姐說過，您......”
“我有辦法把姐姐救出來，等姐姐出來，我會帶著姐姐一起去上海。”季南書不欲多言，劇烈的情緒波動令他筋疲力盡提不起精神來，“你們要走的，現在跟著尚小姐的船走，不然等打過來再跑，就沒時間了。”
桂年恍惚間以為看到了白云溪，詫異后堅定道，“我等著小姐回來。”
季南書呼出一口氣，緩緩道，“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季南書沒跟著離開倒是讓尚文宮有些意外，知道兩人互相心悅對方，卻沒想到能做到這種地步。對于季南書的抉擇尚文宮選擇尊重，告知了具體位置和出發時間后便離開。
快出白宅門時，跑出來的桂年攔住了她，氣喘吁吁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小姐的事給我嚇昏了頭，差點把這個忘記了，是小姐說如果您來，就交給您的信。”
尚文宮當即拆開查看，一目十行下笑出了聲，“白六可真......不是自己的錢，不知道心疼。行了，你回去吧。”
日落西山，離開前徐秋水去見了面季南書，算起來兩人許久沒單獨相處過，往事如煙快要記不清那些恩仇，坐下時多了幾分釋懷的坦然。
季南書狀態不好，歪靠在沙發一角，對待外界的動靜漠不關心，上了藥用紗布包裹住的雙腳暫時無法受力，只能虛虛搭在沙發邊緣。
徐秋水問道，“真不一起走嗎？”
季南書遲緩地看向他，“不走。”納悶地打量著徐秋水，“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
“吳清瀾是軍人，國家危難，民族危機時刻她義不容辭，我不能阻攔，也不該阻攔。”徐秋水搖頭道，“真要是為她好，就該從了她心，讓她放心。”
季南書側過頭不說話了。
“我不勸你什么，白小姐畢竟和吳清瀾的身份不同。”徐秋水看了眼鐘表，提起收拾好的手提箱，目光柔和。
吳清瀾向來愛財，在臨出發前把藏的私房錢全塞給了徐秋水，冷著臉讓他滾蛋。
徐秋水只說了句等她回來。
兩天后郁初曼從上海趕到了北平，一眼看到憔悴一圈的季南書后恨的牙直癢癢，要不是柳澤攔著，怕是要破口大罵。
堅持了兩天的季南書在看到父母那一刻全然放下防備，抱著柳澤大哭，發洩著心中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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