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比之辦一場尋常的賞花宴, 陸祉更想探一探東胡人的底細。
陸凌跟在陸祉身邊提議：“不若便在禁苑設宴，禁苑場地大，又有林地草場, 狩獵、打馬球都合適。”
陸祉點了點頭, 但卻說道：“所謂‘擊鞠之戲，蓋用兵之技’, 打馬球也好，狩獵也罷, 確是個摸人底細的好法子, 然咱們在探人家的底, 人家未嘗不想探咱們得底。”
陸凌看著她：“阿姐不是早就想會會那云昭郡主了嘛？”
陸祉乜斜了他一眼，卻沒有否認, 而是道：“禁苑不適t宜招待那些東胡人, 還是去我在城西的別莊罷。”
禁苑便在宮城邊上, 乃是君王狩獵之所, 平日裏雖然也有勛爵子弟會去狩獵打馬球，但禁苑實際上還是長安宮城一道防線。
此次設宴款待雖算不上正式，卻也成全了雙方互探底細的目的, 故而不論是那左賢王還是云昭郡主, 都會出席。
至于大衡, 以陸祉和陸凌為首，領著鴻臚寺的官員還有長安城中的宗親和勛爵一同應對東胡使團。
這兩日徐琬琬身子有些不適宜，故而她本是沒想赴會的, 謝斐也不愿她湊這熱鬧。
只是宴席前一日, 陸祉便叫人送了一封信前來, 這信并非陸祉所書，她也只不過是幫人代傳。
這信送來時, 謝斐并不在府上，徐琬琬還有些納悶。
晚間燭火熠熠，謝斐看著放在書案上的還泛著淡淡墨香的信箋。
看著信上云昭郡主再三請徐琬琬至明日宴上一敘的字眼，謝斐心裏已經將這當中所有可能得陰謀都轉了一遍。
徐琬琬同東胡素來沒有交集，東胡人倒是與他帶著仇怨，云昭郡主如此突兀的希望與徐琬琬見上一面，在謝斐看來多半是沖著他來的。
但他不知道為什么陸祉會愿意替人當這信使。
謝斐口中也沒個遮攔：“陸祉在想什么？！”
如今大衡和東胡雖已在議和，但云昭郡主畢竟是東胡人，且還不是什么富貴閑人，而是手上有私兵，軍中有聲望之人。她貿然同長平侯府有書信往來，實有瓜田李下之嫌，哪怕是同女眷，也恐徒增猜忌。
“琬琬，明日的宴會本就是個是非之局。你如今有孕在身，便是不去赴宴也無人說什么。”謝斐拉著徐琬琬。
徐琬琬凝眉搖了搖頭：“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云昭郡主既然已經求得阿姐送信與我，想來她若見不到我是不會罷休的。”
謝斐有些暴躁：“她想見就見？”她當她是誰。
徐琬琬晃了晃他的手，莞爾笑道：“你也該知曉，阿姐不是輕易愿意給人傳信的人，更何況這信關乎東胡，她必定慎重。”
謝斐低頭看著他倆相扣在一塊兒的十指，他抿著唇沒有說話，他直覺不想徐琬琬去那勞什子宴會，但推敲之下又覺徐琬琬說的不錯。
“你若實在不放心，不如讓屠維去公主府問一問。”
屠維心中有干坤，知曉要問什么，也知道該問到什么程度。
“早便讓她去問了。”謝斐依舊有些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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