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如果可以,懷瑾也想問一聲,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啊?為什么她不可以跟娘、跟哥哥一起老死慶州?榮華富貴,從來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就僅僅是可以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再過幾年,哥哥娶妻生子,娘可以安然的在山中含飴弄孫;而她,可以繼續(xù)在慶州陪著娘,高興的時候還可以仗劍天涯,當個俠女,也許有一天也會來京城,但只會遠遠的站在人群中,看看爹長得到底是什么樣子,看看景云,看看他娶了誰做妻子,過著怎樣的日子,她不會不打擾他們,就遠遠看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走開,這樣就好。
可,沒人給她這樣的機會。所以,也沒人可以從她這里得到一個答案。
那日之后,親軍營的操練與學習繼續(xù)進行,許是心里多了點什么,一眾少年仿佛一夜間長大了許多,哪怕主官不時的呈現(xiàn)腦子抽風,加大訓練強度的事情,也沒人叫苦。
手上磨起的水泡,破了再起,小半年后,漸漸成了一層溫水也泡不掉的繭子。主官開始帶著他們操演陣法,聽著鼓聲變換各種陣型,也已經(jīng)有模有樣。
懷瑾的出類拔萃有目共睹,主官從一開始瞧不上他一幅小白臉的柔弱樣,到如今,經(jīng)常自己偷懶翹著二郎腿在一旁喝茶乘涼,只看懷瑾指揮他們這一隊人馬,演練各種陣型陣法。
這一日時序雖已近秋,陽光卻比夏日更毒辣,看著日頭過午,主官坐著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大汗,甚覺不耐,瞇著眼往遠處看,只見懷瑾手持令旗,站在高處指揮,校場之上馬蹄踏出滾滾塵土,鼓聲也是變換不停,沒有一點要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忍不住抱怨道,“知道的是這位大爺不要命,不知道的還道是我虐待這些公子少爺們呢,得了,也不是明日就上陣殺敵,停停停,叫他們散了吧!”
身邊侍候的軍士得了令,連忙向校場跑去,片刻之后,隆隆的鼓聲終于停了下來,主官揉揉耳朵,起身活動活動手腳,又伸了個懶腰,才上馬揚長而去。
鼓聲雖停,眾人卻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慣,仍舊各歸本隊,照舊點數(shù)了人數(shù),方才散開。
崔二郎幾個商量著今日散得早,可以去探望景云,遙遙的見懷瑾騎馬過來,連忙用力揮手招呼他過來。
“今日得閑,和我們一起去看看景云吧,哎,這天氣這樣好,他躺在家里肯定憋壞了。”崔二郎把手往懷瑾肩上一搭,預備借力休息一下,結(jié)果下一刻,只覺得掌下一空,人一個趔趄,幾乎沒閃到腰。
“你們?nèi)グ桑覇柡蛞宦暋!睉谚W開崔二郎的手,聽說是這件事,腳步不停,就要離開。
“你們這是鬧什么別扭呢?”曾敏卻早擋在了她前面,“這都小半年了,每次叫你你都不去,景云也是,每次我們?nèi)チ耍矎膩聿粏柲阍趺床粊恚康裁磿r候都是沒精打采的樣子,這到底怎么回事?”
“他受傷了心情不好,你們多開解開解他就是了。”懷瑾微微蹙眉,左手握著馬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打在右掌上。
“開解了,他也不怎么理我們啊!”崔二郎沮喪的說,“該說的大家伙也都說了,他還是那副樣子。”
“是呀,懷瑾,你也去看看他吧,小時候你們最好,恨不能穿一條褲子,怎么到了京城,反而疏遠了?”半年里,劉潤涵黑了不少,不再是春日里的小白胖子,倒是看著壯碩了些,這時也說,“不管了啊,兄弟們都商量好了,今天拖也要把你拖去,兄弟之間,有啥過不去的,說開了就好了!”
懷瑾一見這情勢,琢磨了一下迅速出手將他們?nèi)w打暈的可能性,最后還是放棄了,不是打不過他們,是最近真的挺累的,也只能點頭。眾人還一副怕他變卦的樣子,將她圍在中央,一路去了穆國公府。
作為當今皇后的母家,穆國公府修建得更是氣派非凡。雖然與自家相隔不遠,但這條街,因為國公府在,所以懷瑾還從未踏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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