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向右！向前三步！哎喲你怎么這都能走歪！】

【再向左……唉唉你轉(zhuǎn)過頭了，向右。對對對，就這樣朝前走！】

【又歪了又歪了，天啊，好難跟一個蛇人形容距離——】

好聒噪的家伙。

莉莉絲被吵得頭痛，忍不住插嘴：“你說要找到你的神骸，你死了？”

【半死不活。】這位命運之神慘兮兮地嘟囔，【換成你們的說法，高位截癱加上心臟缺失吧?！?

“換成我們的情況，這樣通常死定了。沒了心臟，你怎么還活著？”莉莉絲口吐褻瀆之語。

珀拉達特：【我的老對頭以為取走了我全部的力量，其實我還留了點兒，就這么簡單。可惜的是，這點力量實在有限，基本只能用來說話?！?

莉莉絲：“看出來了?！?

【註意禮數(shù)，小姑娘。你的預(yù)言之力可是來自我，小心我給你關(guān)掉?！窟@位乳酪神明在莉莉絲的口袋裏抱怨。

“其實到剛才為止，我都還挺擔(dān)心這場交易的。現(xiàn)在我不擔(dān)心了?！崩蚶蚪z說。

【你明白我的寬容就好?！?

【……】

【你是不是在罵我？】

一蛇一乳酪的爭吵中，莉莉絲終于到了指示中的地點。

她看到幾滴顏色奇異的血液。真奇怪，它們明明就在那裏，散發(fā)出詭異的力量?？伤欢ㄒ\之神指出來，才能察覺到它的存在。

【那小子把我的身軀弄出來，還是干了件人事。】

珀拉達特朝那幾滴血嘆息，那些血液自行從土壤中升起，凝成一個珍珠般的小球。

【服下它們吧，它們會給予你力量?！棵\之神珀拉達特嚴(yán)肅下來，【我保證，今天之內(nèi)，你就可以與你的親人團聚。】

莉莉絲做了個深呼吸，她指尖接住那幾滴血，閉著眼將其咽下。

乳酪上的黑光驟然消失。幾秒后，莉莉絲睜開四只眼睛，露出轉(zhuǎn)為黑暗的眼球。

她能感受到力量與歡欣充盈著身體，那是來自司祭蛇人血脈的歡呼。司祭蛇人內(nèi)部，似乎有過這樣的傳言——二百余年前，族記憶體在命運之神的神眷。他們強大、威嚴(yán)、不可戰(zhàn)勝。

盡管她實在不能理解，一個乳酪神哪來的威嚴(yán)。

系統(tǒng)把她新獲得的力量化作一個名為【命運耳語】的技能，可以隨意切主動被動。主動狀態(tài)，她允許“命運之神”暫且控制她的身體。被動狀態(tài)，她能在腦內(nèi)聆聽到命運之神的低語。

可惜沒有關(guān)閉選項，莉莉絲想，可能這就是代價。

“你……好吧，您沒有騙我。”莉莉絲打量著自己的手，“現(xiàn)在我要怎么做？”

【在這等待，命運自有安排。】

這一回，珀拉達特的聲音直接在她的腦海裏響起，輕且清晰。

【你做的決定遠(yuǎn)比你所想的重要，孩子?！?

……

龍巢，首領(lǐng)洞窟。

“所以，你的請求，是讓我穩(wěn)定諾布林烏恩的力量，好讓你入侵他的精神。”

白龍?zhí)K拜耳博特的聲音透出一絲嘲諷，“這與吾神有什么關(guān)系？”

“這裏是龍巢，我不會蠢到在這種地方出爾反爾。”

忒斯特擺擺手，目光黏在諾爾身上，“解釋不是我的風(fēng)格。我可以把我們的佩因特大人抵押給你，要是我在說謊，您可以咬死他?！?

佩因特癟著嘴舉起雙手：“好吧，在這件事上，我不質(zhì)疑您的誠實。但您有更好的選擇。”

“這是讓我心情最好的選擇?！边固卣f。

諾爾只是近距離看著蘇拜耳博特，就算情境不太合適，他還是驚嘆于它的美麗。白龍察覺到他的視線，有些不善地扭過頭?？吹街Z爾的目光后，那雙巨大的龍瞳中多了幾分訝異與遲疑。

那是個非常古怪的眼神，遙遠(yuǎn)而慈愛。

一只龍巫妖，一只被污染的異類，不該有這樣的眼神。它讓蘇拜耳博特有點不安，又有種想要親近的微妙錯覺，像是偶遇多年未見的親人。

“我保證?！彼犚娭Z爾說。

很難說那是一句保證，還是一句命令，蘇拜耳博特想。它能感受出一種很特殊的東西，可它細(xì)細(xì)去分辨時，那種感覺又漸漸消散。

但它沒有扭曲的味道。

是它想小看了樂土。白龍沈默地歪過頭顱，瞇起眸子，它深思半分鐘：“我會借出我的

力量，跟我來?！?

它帶他們來到了自己的巢穴。

諾爾偷偷松了口氣，心靈感應(yīng)忒斯特：【這裏的防御魔法非常完備，還有很多抵抗強魔法爆發(fā)的道具，待會兒我指給你看?！?

“你怎么跟來了？”忒斯特則不滿地轉(zhuǎn)向佩因特。

佩因特：“萬一蘇拜耳博特大人需要咬我，我又不在，這樣不太禮貌?！?

說罷，他意味深長地停了會兒，“而且，現(xiàn)在某人談不上絕對理性?？紤]到樂土與龍巢的關(guān)系，我感覺自己有必要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