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貓下頭，三名民女沖進(jìn)了道觀，七八名手持長矛的金軍緊隨其后。
他們臉上掛著淫笑，快速將三女圍起，然后像貓捉老鼠一樣，閑庭信步。
“哇！”
一名女子懷中的嬰兒被驚嚇，突然大哭起來，惹來金人厭煩。
長矛刺出，噗嗤，貫穿嬰兒的身體，然后挑飛到空中。
破破爛爛，眾人大笑。
失去孩子的母親慘叫一聲，奮不顧身沖向兇手，卻被踹倒在地，金人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目睹殘暴行徑，馮善水低下頭，不停參拜，“道祖天師顯靈…助我?guī)熗蕉硕氵^這一劫……”
忽然，一道身影如箭，從他余光外飛出。
明才！
馮善水大驚失色，滿頭冷汗，趕忙回頭去看。
兩名金兵卸下甲胄，將那母親按在地上，行不軌之事。
另外二女則被剩余金兵抻住四肢，撐起眼皮，強(qiáng)迫觀賞此幕。
“啊！”
憤怒咆哮平地炸雷，令眾金兵駭然恐慌，他們猛地扭頭循聲望去。
少年身如狡兔，已奔行而至，他停在兩堆鎧甲旁，刺啷抽出彎刀。
毫不猶豫往下斬?fù)簦吭诘厣系膬擅鸨緛聿患胺磻?yīng)，立即被砍落首級(jí)。
噴濺的鮮血將明才澆了個(gè)通透，他心跳得厲害，頭腦中一片空白。
剩余金兵駭人的咆哮聲叫醒了他，他趕忙持刀前刺。
當(dāng)！
刀尖點(diǎn)在甲胄上，被隔絕在外。
“殺！”
數(shù)根尖銳長矛匯聚在一起，咔嚓，明才胸骨碎裂。
鮮血嗒嗒滴在他腦海的空白里，勾勒山花爛漫的春天。
“啊！”
少年短暫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清醒。
他回光返照，張開雙臂，將所有刺入自己身體的長矛抱住。
扭頭，看向青石，雙唇翕動(dòng)，無聲吶喊映入馮善水僵硬的雙眸里。
“師父！殺賊！”
師父，如果大道被廢棄了。
那我們，就是仁義。
陳厭目睹馮善水怒殺金兵，將明才的尸體埋葬，連同那本破碎的《道德經(jīng)》一起。
然后他失神落魄地離去。
他們相遇，要很久以后了。
“沒聲音了……”
楊運(yùn)運(yùn)放下捂住雙眼的手，面前的一地尸體，仍把她嚇了一跳。
下一刻，漫天大火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將道觀與尸體全都付之一炬。
瘋狂跳動(dòng)的火焰中，顯現(xiàn)出猶如密林般扭曲的人影，還有一聲聲喝罵。
……
“給我打！往死里打！”
火焰消散，四周的景象又變成花燈璀璨、鶯鶯燕燕的青樓勾欄。
此時(shí)，所有女子與客人的視線都聚焦于大廳之中。
一團(tuán)團(tuán)血霧爆開，在七八名惡仆的連番毆打下，蜷縮在地上的年輕人奄奄一息。
欄桿上，面容陰鷙的老者靜立，懷抱一名容顏絕佳的青衣女子，冷冷望著下方。
忽地，他一抬手，其身旁侍奉的仆從會(huì)意，沖下方大喊：“好了！住手吧！”
當(dāng)眾仆散開的那一刻，陳厭也看清了他的面容——蘇無愁。
“你這小賊，膽大包天，竟敢當(dāng)眾刺殺大學(xué)士！按你的罪名，就算下獄處斬也不為過！
不過我家大人說了，看在令尊還算是個(gè)忠臣的份上，就饒你這一次……膽敢再犯，立即打死！叉出去！”
老者冷聲道：“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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