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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3）

第 3 章

第二天六點半，生物鐘已經(jīng)把我叫醒了，我打算繼續(xù)睡，陪著我哥睡，結(jié)果他手機鬧鈴在七點十分響了。

他讓我在家裏呆著，自己有事去城裏一趟，下午回來。他沒和我說去做什么，我聽爺爺說他去派出所撈人，撈小齊。

我知道了。

他說的小齊叫齊家揚，是我哥母親現(xiàn)在的小老公，比她小十歲，愛賭這一點我和我哥都厭惡，如果單論年紀，我哥嫌這個男的年紀小，但我覺得挺合適。

徐佩文的母親姚琴在十八歲時生的他，當年跟徐父是未婚懷子，為了她就搬了家。七歲以前我總?cè)フ椅腋纾匮Y只有一回能看見她。

或許是還年輕，姚琴很有活力，又會保養(yǎng)，很漂亮，徐佩文有繼承到這美貌。她一點都不像尋常百姓口中的好女人，四十多歲依舊打扮得像朵嬌養(yǎng)的花，她愛玩兒，會說情話，這些都是優(yōu)點，卻是人們口中勾引人的壞東西，徐家沒拘著她，她就滿世界跑，只有在我哥生日或開學她才到場，從包裏掏出一沓紅票票，但從來都是躲著她那個結(jié)婚證上的老公。

姚琴談過的每一個伴都年輕漂亮，徐恒當年也是，我十二歲看見她時她還夸我來著，從手上摘下一串沈香珠子送我，她讓我收好，她只是看見漂亮的，開心了，就送了。

我相信她愛我哥，但一點都不愛這個家，所以這個家的成員們也不愛她，尤其是徐爺爺，對這個“壞女人”頗有微詞。

我有幾年沒見她了，上一回還是在我出事后一個月。那段時間徐奶奶胃癌要手術(shù)，我哥要照顧他奶奶，還得勻出時間安撫我這個小聾子。某天傍晚，姚琴挺著大肚子來的醫(yī)院，當著她婆婆面兒開口就要離婚，給老人氣進急救，徐恒也氣得血壓直往上竄，但他離得很干脆，應該也是不愛的。

三個月后小孩子生出來了，取名叫齊頌，我哥起的，他這個做哥哥的比親爹先抱上寶寶。

徐文謙拉我在院子裏曬太陽，院裏種了不少花，四季都不會單調(diào)。

他跟我聊徐佩文，聊他的孫子有多優(yōu)秀。我當然知道我哥有多好，他好像一個普度眾生的菩薩，拉我出泥沼。

很快，徐文謙就聊到他孫子的婚姻大事上。他顫顫地從懷裏摸出編好的紅繩，說這是托村裏那些大嬸去廟裏求的，既能保平安又能招姻緣，他說一會兒要給徐佩文帶上。

我心裏憋著苦，還得向徐爺爺扯出一個笑。

徐佩文因為工作原因，幾乎不會帶首飾，在他收養(yǎng)我之后，我跟著他離開老家去外省，他去哪我去哪，我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是玉牌，一面刻了蛇，另一面是字，刻的“平安順遂”，是我的生肖和名字。

當初我把這東西塞給他，塞了七八回，他總算收了，一直在房間床頭柜第二個抽屜裏藏著。

這紅繩他應該也不會戴吧。

我多看了幾眼，大概知道是哪種結(jié)，改天我自己給我哥編一條。

我不知道徐佩文如何看待我喜歡他這件事。那次我猛然反應過來我喜歡他，就直接說出口了。按我哥的話是孩子氣，我直截了當告訴他我喜歡的是他，我愛他愛了很久很久，我還想說別的，他就把我推開了。

他沒有糾正我喜歡的是一個男人，沒有說那是錯誤，只說那不叫喜歡，最多是依戀，等我長大了才能懂愛。

我哥他自己都沒有喜歡過人，怎么就否定我的感覺呢。

也就從那個時候起，他對我有了距離，那只是人與人之間的正常距離，我卻習慣了過去的親密無間，他松開我手害怕，一時空虛得受不了。

“其實啊小文找什么樣的姑娘都行，他喜歡就好。”徐文謙邊給木芙蓉澆水，邊和我說話。

……

我點頭，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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