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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已過去了半晌,李治還在哀哀哭泣,房玄齡卻不得不打斷:“有兩件事,須得請陛下定奪。”
此時雖然還沒有登基大典,但在場臣工們已經對李治三拜九叩稱了陛下,李治心中卻毫無喜悅之意。
一則悲傷父親的離去,二則他從沒有獨自擔當過重任,一時只覺得心中搖搖無主。
房玄齡瞟了一眼李治的神色:“第一件:天音所言那女子究竟是何人,還需訪查,得個結果。”
李治皺了眉:“沒頭沒腦,未來之事,如何訪查?”
房玄齡顯得很有信心:“可以祭祀,上達天聽,請求上天垂示。”
李治一聽可以,就算是上天不聽、不垂示,也礙不了什么:“如此甚好,就請愛卿安排此事,備辦三牲。”
房玄齡略微一躬身:“聽其言是位女神仙,以三牲為祭祀之禮,怕是簡慢了些……”
李治奇怪了:“依著愛卿的意思要如何?”
房玄齡答道:“不如置辦些貴重頭面首飾……”
李治雖然聽著越發奇怪,但他是個無可無不可的柔和性子,一揮衣袖:“就這樣辦吧。”
房玄齡繼續躬身:“還有第二件:先帝后宮的嬪妃,無有子嗣的該如何,還請陛下定奪。”
李治聽著今天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奇怪,無有子嗣的該如何,后宮難道還差她們一口飯吃,幾間房子住?
況且這裏頭,有與他親密相關之人……
正因為如此,他心裏總覺得心虛膽怯,更加不敢隨便說話,反問道:“依著愛卿的意見呢?”
房玄齡又是一躬身:“依著臣等的愚見,上天屢次垂示不祥之事,都與后宮有關,雖則我朝洪福齊天,并無妖孽作亂,但如今先帝新逝,如能多些人在佛祖面前誦經祈福,消災除孽,豈不是大大的好事?”
李治心裏不愿意,但是這番話冠冕堂皇,政治正確,反駁不了一點兒。
冠冕堂皇的背后,真實意思是這些女人年輕守寡,新皇又年輕,自然是送她們出家,落個干凈。
況且他聽得明白重點在哪兒。
“臣等”。
他們早都商量好了。
以后恐怕很多的事,都會是“臣等”在等著他。
他閉了閉眼,揮一揮衣袖:“就依爾等吧。”
* * *
武則天正在考慮著,在自己院內安排祭祀,感謝天命護佑。
但宮中不許私自祭祀,如果混在對先帝的祭祀之中,護佑自己的那個天音如何能分辨出來,領受自己的誠意呢?
這個天音比尋常聽說的那些神啟靈異得多,她不禁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焚香供果等尋常祭祀之物太過尋常,不如備一些珍稀貴重頭面首飾。宣示天音的是位女神仙,想必跟凡間女子的喜好也差不許多。
她擺上幾樣貴重首飾,特意令侍奉之人退下,在一間靜室之中,跪地祝禱起來。
等她禱告完畢,抬起眼,桌案上供著的首飾,不見了。
她心跳如鼓,耳邊起了一陣輕微的嗡嗡之聲,費了十分的力氣,才勉強自己平靜下來。
她是天選之人,心聲真的可以直達天聽。
正在極度的激動興奮之中,外頭院子裏一陣喧嘩擾攘,原來是皇帝派來的使者宣告圣旨。
她心中意外,不知是福是禍,忙忙的來到院子裏跪下接旨。
圣旨宣布的事情十分殘酷,毫不留情:沒有子嗣的先帝嬪妃,著令去感業寺出家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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