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完全沒有裝修的房間，各種五顏六色的暴露衣服放在唯一的一張掉皮沙發上，桌上亂七八糟看起來很廉價的化妝品像是災難一樣堆在那里。林溪挑了一條布最多看起來還能勉強走到大街上的衣服，畫了一個親媽可能都不認識的妝，反正極丑，等她被退貨，就可以溜之大吉了，她腦子里面已經都把逃跑計劃羅列完畢。畫雞畫鴨每個人像是裝點的圣誕丑樹，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干這行都要畫大濃妝了，就是要誰都認不出來。排排站了一排，有個媽媽桑樣子的紅臉胖女人進來，區分媽媽桑還有姑娘的區別就在于年紀還有穿著多少，還有媽媽桑一般都會端著一點。把他們像是流水線上生產的糟糕產品，從房間里帶出去，旁邊的幾個房間也同時出來，幾十人站在一條昏暗的走廊一直到盡頭，看起來很是壯觀沒有人說話，靜悄悄的像鬼。每個地方都看不到出口，像是縮小被放在了擠壓出一道道一溝溝的面包中心，難怪不讓她們睜眼睛就是以防她們惹出亂子來，也不能逃跑。拐了一個右角，出現一條帶著號碼牌黃色燈光下罩著陰影，像電視里的監獄，按照順序一扇門打開塞幾個進去，有三人有五人她想這是取決于房間里面客人的位數，有一間嘩噠嘩噠進去十幾個，林溪心里一個個數著很是驚嘆。眼看快要到她的數的時候，突然前面踩著恨天高的女人摔了一跤，連著塔羅牌一樣摔倒了幾個人，后面沒倒的就越過他們跟上。然后關上門，林溪他們因為一點小失誤，一直被推到了最后一個房間直接塞了進去。里面光線很暗除了腳下的地盤能夠清楚看清，其余都是模糊影子，空氣里都是酒和煙混雜的氣味，有電視也有點歌機看起來都很老舊。以防趁黑被人占便宜，她身子貼在墻上，耳邊夾雜的男人女人英文日文跨界交流還夾雜嗯嗯啊啊的不能翻譯的語氣詞，簡直亂了套的一鍋雜燴，讓人忍不住的像懷了一樣作嘔想吐。慢慢順著想要摸到外面的時候，觸到墻面上的開關，頓時一鍋雜燴在黃光下顯現了形狀，他們也很配合的維持了相機曝光般的暫時靜止。一屋子的猥、瑣簡直沒法看，坐在右邊的高個子老外，看到一個漏網之魚，過來抓她，其他人又像是解了開關，繼續沒羞沒臊的嬉嬉鬧鬧。停，lesonmusichow林溪覺得她小命不保，使出畢生的英語水平嘗試跟眼前高個較量“ok？ok？”高個聳聳肩，“ok”伸手就在她的臀大肌上打了一下，林溪硬是忍下了抽他一嘴巴的抽動，笑笑跑到點歌機。選來選去沒有什么會唱的。畢竟異國他鄉，國情有別，正準備隨便點一首，調子就按自己想象的來，反正他們也聽不懂，忽然落到眼睛里一首甜蜜蜜，我去！不是我的拿手好歌嗎，陶醉自得的唱起來，其他人都個人忙個人的，那個老外又跑來找她。林溪聞著他身上過重的香水味都要中毒，大概是興致起，也跑到這邊跟她搶歌。嘰里咕嚕幾句朝著中間坐著的男人點點，表情很是討好。他側著的臉在屏幕反光上飄起絨毛，看起來像個猴，“jesoneamusic”中間人起哄他臉色發紅，一邊氣氛興奮加點黃湯發物，看他那樣就像懷春的姑娘。一把就把林溪擠開，林溪翻他一眼，都到這了還跟我搶歌唱，恨恨看一眼，突然又回了頭，這個人很像簡歷上的老外，當時叫什么來著，林溪努力回憶，在腦子面的畫面清晰，好像就叫jeson！她覺得自己忽然身體充血，四肢強健，那個集團是島國公司，難道坐在中間的就是集團負責人，這都能碰上，？！看來老天都看不過你們的所作所為，林溪把頭發扎起來，拿起桌上兩瓶酒，熟練兩個一撞打開，倒了滿滿一杯直奔主題，露出血盆笑容“吉娃，吉娃?！绷簡|忍受不了了，給徐老板死灌了幾杯讓他暈厥，給他司機打了電話，自己就直接出去了，那一屋子的女人，都是妖精，看的他是頭痛，臉也疼，鼻子都遭受劣質香水感染，還要提防來自各方的咸豬手。他全身防御信息都在發紅色警報，比起這種，他寧愿去泡一個下餃子的男湯。陳秘書看老板臉色不好，知道待不了太久，很明智的滴酒沒沾開車待命?！伴_車?！绷簡|閉眼睛，悶了一聲氣，剛剛那個烏煙瘴氣，走廊里昏昏暗暗的道，讓他就像地獄里面走了一著，突然車子里響起“磁”的一聲，讓他神經都跟著跳了一下?！安缓靡馑迹习?，突然開了音樂?！标惷貢ⅠR關了，老板在車上從來不聽音樂廣播，自己也從來不能聽，一個小空間里兩個男人有時候確實有點單調。一邊開車，一邊想心思，這樣才能分散點心思。梁啟動忽然心咚咚蹦了一下，“你剛剛放的是什么音樂？”“??？”陳秘書被問住了“是廣播里放的。”他又重新打開“一陣甜美的歌聲，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庇洃浐鋈挥苛松蟻恚靶|東，小啟啟，小啟東，生什么氣嘛？”林溪從沙發后面兩只手臂橫擋勾住他脖子?！罢l要你今天在你同學面前說我只是你上司。”還是板著臉，“我有這么見不得人嗎。””那是公司樓下小餐館，周圍全是眼線，我們尊卑有別，你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不能破壞你公私分明的正面形象?！薄拔腋静辉诤鮿e人怎么想。”“我知道，等誰都管不了你的時候，到時我拿個喇叭到公司明媒正娶的給你個名分，別氣了，你這臉上本來就沒什么表情，這么僵下去真要面癱了”她伸手拉他臉部的括約肌，搓面似的拉了一條。梁啟東半轉站起來，從后面一脖一腰撈著孩子似的抱著坐在腿上，林溪兩手掛在他脖子“我給你唱個歌吧，開心一下。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花兒開在春風里～”“你唱的什么？”“甜蜜蜜你沒聽過？”“怎么唱的這么難聽。”“我好心唱歌給你聽，聽不下去也要給我聽完?！薄巴＼嚒！绷簡油蝗缓傲艘痪洹笆裁?？”“我要你停車！”梁啟東提高了聲音喊了一句“開回去”陳秘書嚇得突然車震了一下“回剛剛那個地方嗎？”“嗯”他回想起剛剛出門從走廊離開的時候，從一扇門前過，聽到里面有人很難聽的唱歌，眉頭微皺了皺，林溪，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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