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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消失（小修）（1 / 3）

第二天一早, 白川帶著大包小包離開了家。

陸東山站在小區(qū)門口, 目送白川媽媽的奧迪車遠(yuǎn)去。

直到熹微的晨光中再也看不到那輛黑色轎車的身影, 他才晃著身子，慢慢走回居民區(qū)的樓群之間。

“我走了, 再見。”這是白川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這句話意味深長, 讓陸東山心中翻涌著不詳?shù)念A(yù)感, 但他選擇相信白川, 相信白川不會食言——“再見”, 他們兩人, 還能再見。

朝陽刺破稀薄的晨霧，映照在陸東山臉頰上。他停下腳步, 摸摸口袋, 摸出一支小巧可愛的棒棒糖。

他身上總是帶著棒棒糖。

記得也是在這裏，清晨，小區(qū)門口，他曾把自己的棒棒糖分給剛剛認(rèn)識不久的白川。那一天他給白川拍了第一張照片，然后, 他們談?wù)摿藗惒屎秃狻?

陸東山揭下糖紙，在手心揉成一團(tuán)。

糖塊探入口中, 甘甜的滋味彌漫在唇齒間，讓人心底柔軟。

好甜，就像他當(dāng)初送給白川的橘子味棒棒糖一樣甜, 這份甜蜜讓陸東山產(chǎn)生幻想。他幻想白川現(xiàn)在立刻折返, 立刻回到自己身邊, 他要擁抱他、親吻他，與他分享手中的糖果，分享人世間最簡單也最純粹的甜蜜，只屬于兩個人的、讓人害羞的甜蜜。

然而抬眼望去，清晨的街巷只剩沈默。

你還會回來嗎？

白川，白川……

奧迪車中。

白川坐在副駕位置，手裏捏著陸東山以前送他的相框。

窗外景色飛逝，他沈默不語。

媽媽側(cè)過臉來看他，問：“現(xiàn)在坐車還會害怕嗎？”

“不害怕了。”白川露出一個短暫的笑容，“這要感謝陸東山幫我進(jìn)行脫敏治療。”

媽媽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么。

還沒到早高峰的時間，路上車流不多，她果斷地踩下油門，奧迪車即刻加速，在環(huán)路上縱情飛馳起來。

半小時后，他們駛?cè)胧兄行母叨俗≌瑓^(qū)的地下車庫。

媽媽幫白川展開輪椅，扶他下車，勸說道：“白川，你沒必要這樣做。我理解你，但是我認(rèn)為你真的做錯了，你在傷害一個愛你的人。”

然而白川的語氣平和而倔強：“等我的腿治好了，我一定回去找他。”

“唉，”媽媽搖頭嘆息，“你真是枉費了我的一瓶好酒，和一個好故事。”

白川沒有離開a城。

赴美的手續(xù)還沒辦理完畢，他要再等一些日子才能飛往大洋彼岸。

他只是離開了自己的小公寓，搬回了以前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白川媽媽對陸東山所說的，他們在市中心的家。

白川對媽媽說，他想好了，他不能成為陸東山的拖累和負(fù)擔(dān)，如果註定要一輩子與輪椅相伴，他寧愿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

白川說，沒有什么感情不會在時間與空間的距離中消弭褪色，他離開之后，陸東山或許有一時的傷心痛苦，但挨過短暫的消沈，他終將找尋到新的彼岸。

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陸東山還有事業(yè)，還有親人，他還年輕，他必定會有嶄新的未來，實現(xiàn)更高更遠(yuǎn)的夢想，獲得許許多多幸福與快樂。

縱然那些幸福與快樂都與白川毫無關(guān)系，但只要陸東山能夠被命運眷顧，白川便由衷感到欣慰。

白川說，自己已經(jīng)考慮了很久，無論怎么想，無論是為了陸東山的生活事業(yè)還是父母親人，他都覺得，從陸東山面前消失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初戀大多無疾而終，希望陸東山不會掛懷這一段醉夢一般的過往，而他自己，應(yīng)該也能夠云淡風(fēng)輕、泰然處之。

白川和媽媽一起在舊房子住了幾天。

這處住所閑置已久，雖然定期有保潔公司上門打掃，但邊邊角角的地方難免清理不到。于是，等待辦理出國手續(xù)的這些日子，白川便在家裏忙左忙右，把偌大的一套公寓打掃得纖塵不染。

媽媽窩在沙發(fā)裏托著筆記本電腦看工作資料，見白川又在做家務(wù)，笑他：“把人家小陸甩了，你是不是心裏特別亂，特別內(nèi)疚，又特別想他，必須讓自己找點事情做，分散一下註意力，否則就忍不住要回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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