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冰涼,胸口卻怒不可遏的燒了起來。
在極端的憤怒下,賀之鈺的面上幾乎連最后一層血色都褪去了。
他眼眶熱的厲害,有滿腹的怒火想要吼出來,可張開嘴,聲音卻壓在胸口,卡在喉嚨,只能發(fā)出一聲支離破碎帶著哽咽的哀鳴。
為什么他要遭受這些!
他和眼前的殺母仇人朝夕相處,隱忍了這么多年,韜光養(yǎng)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拿下賀家,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裏。
可現(xiàn)在他的理智已經(jīng)徹底斷了弦,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
充著血的雙眼緊緊盯著賀夫人,雙手收緊,報覆似的加重力道。
余光看到賀之渠瞬間變了臉色,賀之鈺笑了,眼裏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意。
既然賀之渠他們把自己害到了這個地步,那他就殺了賀夫人,也讓賀之渠嘗一嘗這種絕望的感覺!
眼看著賀夫人都已經(jīng)艱難的翻了白眼,賀之鈺猙獰的神情,手下的力度不減。
卻在下一秒,脖頸處突然傳來劇痛,接著眼前發(fā)黑的倒了下去。
劉啟源看了眼自己發(fā)麻的手掌,驚魂未定。
幸虧他剛才聽到動靜進來看了一眼,不然這瘋子可真的就要殺人了。
見賀之鈺暈過去,眾人短暫的怔楞過后立刻沖上來檢查賀夫人的情況。
賀之渠蹲下身,緊緊握著賀夫人的手,眼淚都急的掉下來了。
周圍的傭人也一個個的急白了臉色,有打電話叫醫(yī)生的,有倒水拿毛巾的,鬧哄哄的亂成了一團。
反倒是傷痕累累的賀之鈺沒人關(guān)心。
劉啟源見狀不由的撇了下嘴,用力架起賀之鈺,見沒人阻攔,徑直先離開這裏。
其實他家也有個私生女,但也沒被這么區(qū)別對待吧?而且他也不是很討厭自己那個妹妹。
畢竟是自己父親犯下的荒唐事,跟小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管怎么說,劉啟源既然把賀之鈺帶了出來,說什么也要好好的送回去。
他讓司機開車返回醫(yī)院,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嘆口氣,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去見蘇團了。
也不知道團團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哭。
一個男孩子,眼淚怎么就這么多,怪招人心疼的。
只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劉啟源不知怎么就又想起了齊奕。
想起那雙背著光,陷入陰影,卻依然有著異樣光彩的眸子。
雖然當時的齊奕并沒有哭,但那種深刻的悲傷卻切實的傳達給了他。
“煩死了!”
劉啟源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頭,就不明白自己干什么總要想起齊奕來!
把賀之鈺送到醫(yī)院,看著醫(yī)生和護士們急匆匆的檢查賀之鈺的身體,劉啟源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等賀之鈺醒來再離開。
找了個板凳坐在病房的一角,他拿出手機點外賣,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換做以前,他哪裏顧得上什么賀之鈺,蘇團一出事恨不得第一個沖過去,夜以繼日的陪在蘇團身邊。
現(xiàn)在倒是沒有當時的那種沖動了。
……這都是因為總想起齊奕!
劉啟源忍著暴躁,把齊奕甩出腦海,抬頭就看賀之鈺竟然已經(jīng)醒了,正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床邊一直觀察賀之鈺病情的葉醫(yī)生確定他身體情況穩(wěn)定,才準備離開,臨走前還淡淡的叮囑了一句∶“身體是你自己的,真出問題了,誰都幫不了你。”
賀之鈺沒有回應(yīng),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等醫(yī)生離開,賀之鈺才動了動眸子,靜靜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坐在房間一角的劉啟源道∶“這次謝謝你。”
如果不是劉啟源,他可能真的會掐死賀夫人。
那這些年來的隱忍可就前功盡棄了。
他--怎么能讓那個賤人這么簡單的死掉?
事情已經(jīng)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他就更不能任性妄為,而是該考慮要怎么挽回。
賀家他要,齊奕他也要。
他年幼時吃了沒有權(quán)利的虧,現(xiàn)在屬于他的東西誰都別想再奪走!
賀之鈺原本泛紅的雙眼逐漸恢覆了往日的沈靜,把所有心思都藏在了心底,不再露于形色。
“行了道什么謝,你可別說話了,聲音都啞成什么樣了,難聽。”劉啟源不知道賀之鈺在想什么,他嫌棄的擺擺手,沒好氣的道∶“我點了外賣,到時候隨便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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