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以前很多對話都清晰起來。秦寧還猶記得，第二天要走的時候，自己問她問什么臉色那么蒼白。
她只是說自己為此住了院，以及丟掉了手機，沒有說任何關于父母家人的事，是不想用自己的悲慘來博取同情么。
還有早上發給自己的短信，說吃飯沒錢了請求她支援點，原來也是真的。
瘦高警察見談話進入僵局，補充道：“我們詢問過她后，她說有可能幫她的只有你了。”
秦寧把翹著的長腿放下來，站起身：“她現在在哪兒？”
大廳里坐著兩個失魂落魄的女孩子，秦寧只是看了一眼，然后跟著警察走進里面的房間。女孩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耷拉著小腦袋，仿佛在數地板上的沙子。
“蘇小曦。”她出聲招呼。
女孩抬起頭，一瞬間眼中閃過無數個復雜的情緒，錯愕，驚訝之際還有藏起來的欣喜和安心。
秦寧本來準備了一些責備和說教的話，看見這雙小鹿一樣可憐的眼睛，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對、對不起，”蘇小曦想起了秦寧是因為什么原因而被叫過來，又一次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孩子，“能不能借我一點……我以后會還。”
秦寧半天沒說話，蘇小曦也不敢把頭抬起來，想了想又補充道：“拿工資抵償也可以……”
“你飯都吃不起，還拿工資抵債，”秦寧終于開口說話，“你想餓死么。”
小腦袋埋得更低了：“對不起……”
秦寧在蘇小曦旁邊坐下來：“你親戚呢？”
“沒有，”蘇小曦搖頭，“我們家很獨。”
“聽說你還欠了醫院一大筆錢？”秦寧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腦袋，“你這種情況可以號召捐款的，不管是學校還是社會……為什么不那樣做？”
遭受無妄之災，全家只剩自己一個人，身無分文，還欠了一大筆債，這遭遇完全可以發起捐款號召。更何況蘇小曦是個超可愛的女孩子，肯定有很多人買賬。
蘇小曦苦笑，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我有手，有腳……也有尊嚴。”
靠別人的施舍過日子的人叫乞丐，這是她當初離開孤兒院時，院長說過的話。
“那你當初怎么也不跟我說，”秦寧眼神復雜地問她，“面試的時候。”
“唔……因為本來就只是去面試啊，”蘇小曦輕輕地說，“找工作的時候賣慘什么的，不合適吧。”
秦寧氣笑了：“那你覺得干什么的時候合適說這些，相親的時候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有點生氣，也許就是因為這么大一件事，小東西瞞著她的原因。盡管秦寧也知道，自己沒有要求對方必須告知自己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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