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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2 / 3）

丹夫人道：“毀了他們的臉？先生瞎了么，我長什么樣，他們長什么樣！你以為我丟掉的尊嚴(yán)能靠他們跪下就補(bǔ)救得回來？”

玉面道：“說到底不關(guān)藥材的事情，也不關(guān)你頭上的傷，你只恨你都跪下磕頭，他們也不憐憫你。”

丹夫人道：“正是。”

玉面先生人如其名，容貌生得比多少女人還漂亮，皮膚白如新雪，一頭華發(fā)讓他如妖似仙，白衣似泛著柔光，在陰暗的牢房裏最是耀眼。

“你為何不怨自己家貧，誰人天生就該憐你，誰規(guī)定了你跪下就定會得償所愿？”

丹夫人抬手一指那兩個被按住的男人，“他們?yōu)楹尾辉棺约簾o能？誰天生就該放過他們？誰規(guī)定了他們哭喊求饒就定會得償所愿？”

她動一動臂，“砍他一條胳膊，砍他一條腿！”

“先生……”她溫柔轉(zhuǎn)頭，“叫你來就是為了讓他們不死，要是死了，我不高興，你家閣主也就不會高興，他若不高興，風(fēng)月閣裏誰也不會好過。”

丹夫人華裳一動，得意地望著他，“我不但要他們生不如死，我還已經(jīng)殺光了他們?nèi)遥耪乒竦哪镒右焉響蚜祝员晃乙坏度敫埂！?

話音剛落，男人發(fā)出一道不似人聲的慘叫，刀起臂斷，血流如註。

這些話如今想來，玉面先生都難以駁回去。

亭外大雪紛飛，先生橫笛一曲，全被淹沒在風(fēng)聲裏。

一道銀光驚落紅梅，玉笛下端突生一條鋒刃，削鐵如泥，斬落飛鏢上的鐵花——

不過須臾，玉笛又變回了風(fēng)雅的樂器，銀刃已隱。

玉面先生拂袖轉(zhuǎn)身，“寧護(hù)法，何事？”

一圍著狐裘的女人扶腰踏雪而來，含春杏眼一橫，頭上的步搖琉璃生光。

“奴家的花被先生弄壞了呢。”

玉面冷冷道：“你先偷襲的，活該。”

女人哼了一聲，“花娘是來告訴先生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玉面心覺不好，“說。”

花娘道：“方才去接夫人的侍衛(wèi)回來了兩個，說夫人不見了。”

玉面閉目蹙眉，怒問：“怎么回事？！”

花娘道：“迎楓關(guān)外的血事先生聽說了罷，夫人就在那裏失蹤了，金淮也跑了，侍衛(wèi)們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夫人去了哪裏，現(xiàn)在怎么辦？”

玉面先生道：“去告訴閣主。”

花娘眉頭打結(jié)，“奴家可不敢去，所以先來告訴先生了，還是先生去說罷，奴家還要去看看弟子們有沒有偷懶。”

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雖語氣輕松，到底心頭畏懼極了，兩三步便遠(yuǎn)離是非之地，飛去雪場巡視。

沈良軒本來興頭上，打開了棺材撫摸著女人冰冷的臉，濃烈而刺鼻的味道都涌進(jìn)鼻息裏，他卻還是如癡如醉。

玉面先生的手段下，尸體可以許多年不腐，然而沈良軒隔三差五就要開棺一親芳澤，多少心思都是白費(fèi)了。

尸體越加衰敗可怖，眼珠已經(jīng)脫落。

玉面先生不會委婉相告，開口就簡明扼要地把噩耗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