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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腎衰竭了（2 / 2）

“岑心，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李嫂的聲音響起，很是沈重。岑心的心一沈，一種莫名的恐懼涌起，她不由得握緊了手機(jī)，只聽得那邊的李嫂道：“岑太太昨晚暈倒了，醫(yī)生檢查過后說……說腎衰竭了……”

手機(jī)，叭一聲落在了地板上，岑心完全失了形，身子用力晃一下，差點摔倒。

“怎么了？”祁喬陽給嚇得不輕，問。

岑心一彈跳了起來，不要命般朝外沖了出去。祁喬陽老遠(yuǎn)就看到她沖到了車道裏，胡亂地?fù)]手，絲毫不擔(dān)心車子會壓到她。

他嚇得差點斷了呼吸，跑過去想把她拉回來。一輛出租車已經(jīng)停下，她跳了下去，轉(zhuǎn)眼，車子帶著人消失在眼前。

他倚在欄桿上用力喘息，冷汗，方才滾滾而下。剛剛她的行為，把他驚壞了。

岑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快點去醫(yī)院！一路上，她不停地催促：“快點，快點，再快點！”那張向來冷漠的臉上，此時掛得滿滿的是焦急和擔(dān)憂！

一下車，她就朝著病房跑。李嫂迎出來，她跑得太猛，差點把李嫂帶倒。

“岑太太沒讓我告訴您這事，等她睡著了你再進(jìn)去吧。她的主治醫(yī)生在，不如去跟醫(yī)生聊聊，看真實情況怎么樣。”

岑心的整個腦袋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嚇蒙了，只能機(jī)械地點頭，跟著李嫂進(jìn)了醫(yī)生辦公室。

李嫂介紹過岑心后，主治醫(yī)生李堂客氣地朝她點頭：“岑小姐，發(fā)生這種事，很抱歉。”

岑心凝神了好久才能看清李堂的長相，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醫(yī)生，臉上寫滿了穩(wěn)重。她伸手，握緊了他的臂：“不是可以換腎嗎？腎衰竭不是換腎就可以了嗎？”

她不是醫(yī)生，但器官衰竭代表著什么卻一清二楚。明明母親還有半年的命，這么一弄，她極可能很快就離開自己。

眼淚，簌簌地掉了下去，她蒼白了一張臉，用力地?fù)u著頭：“換腎吧，換腎救她吧，求求您救救她。”長這么大，她幾乎沒有求過人。可那個將死的人是她的親生母親，唯一的親人啊！

李堂見過無數(shù)的生離死別，卻還是被她這樣子震撼到，好久才敢低聲歉意地開口：“不是我們不盡力，只是即使換了腎，對病人的幫助也不會有多大。她本就病重，再加上換腎的痛苦以及與新腎間的磨合，可能會讓她更痛苦。我建議，你們親屬還是好好陪陪她，讓她快樂地度過這段時間……”

“不，不，我不要！”岑心的腳一軟，跌了下去，拉著李堂的手卻不肯松開。蒼白臉上淚花片片，瘦弱又滿面悲傷的樣子，只會讓人生憐！

李堂由著她哭，蹲下身去輕輕地拍她的背：“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對于肝癌晚期的病人來說，走得越早會越輕松。我會盡可能讓她輕松走的，你……也要節(jié)哀。另外，我相信，你也不想她痛苦的，是不是？”

李堂的這話成功喚回了岑心的理智，她慢慢地緩下了悲傷，去看他，最后，艱難地點了點頭。

才幾天時間，事情就發(fā)生了這樣的變化。原本還能多相處的母親，現(xiàn)在只剩下可數(shù)的幾天！岑心抱緊了自己，站在走廊盡頭，干掉的眼淚再度滑了下來。

是她不好，害死了爸爸，使得媽媽到死時只能如此孤單離去。是她不孝，一個人躲在深山老林裏獨啃悲傷，卻忘了還有最親的母親在這裏孤獨守望，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用力抱緊了自己的頭，只想狠狠責(zé)罰自己！

李嫂走出來時，看到的是她孤獨流淚的背影。她身上的衣服隨風(fēng)起舞，骨架小得幾乎會隨風(fēng)而去！這個女孩，到底是被人生下了怎樣的咒語，在孤苦無依的時候連唯一的親人都不待見。而現(xiàn)在，連這個不待見她的人都要離去，她要怎樣承受！

抹掉臉上的淚，她才輕輕走過去：“岑心，你母親睡了，你……進(jìn)去看看吧。”

岑心回頭，臉上淚水漣漣，鼻頭通紅。這樣的她分明只是個剛長大的孩子，哪能就讓她經(jīng)歷這樣的事！李嫂的孩子和她差不多大，看著她這樣，只升起一陣陣的憐惜。

她伸手，為岑心擦眼淚。岑心像個乖巧的孩子，由著她擦。她的身體瘦削得惹人心疼，李嫂最后忍不住把她擁在懷裏：“好好去看媽媽，別難過了，啊？”

“嗯。”岑心聽話地點頭，在她的一推之下進(jìn)了病房。

雪白的病房，干凈得的晃眼。岑心在病床上看到了多日不見的沈婉冰。她閉著眼，已經(jīng)陷入睡眠，身體消瘦到只有一小團(tuán)，縮在被子裏。她的臉色臘黃灰暗，有黑色的尸斑顯露出來，表明著她的行將枯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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