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如此，唯一可改變的，是不去在意這個事情本身，忘記。”
“當然，客觀事實是我享受著那些痛苦得來的成長。”自嘲一笑：“剛才心境不穩(wěn)，讓你見笑了。”
梁阮搖頭：“那些不好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別難過。”
白佩笑笑：“說的對。”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放下，就好了。”邊說邊動手，寫好一張竹簡，指尖輕畫，一道光芒沈入封面，將竹簡貼到一只木桶上，前肢推著桶滾到墻角。拍拍手干完活，咧嘴沖白佩笑：“白師傅，你看我?guī)湍愀闪四敲炊嗷睿旨磳⑷€水深火熱的地方，那個，您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白佩提腳將她轟出門，癱回地上睡著，望天花板出神。
沒想到梁阮又折回，站門口探出個頭：“白佩。”
白佩抬頭看去。
“忘了件事，你缺不缺雜役什么，有個朋友性格乖巧善良……”
“不需要。”
“她還會種靈草餵養(yǎng)靈獸，陪你聊天解悶！”
“不需要。”
“再考慮看看嘛，阿蘿不想升學(xué)，如果沒有師叔收留，就得離開書院，或者有熟識的師叔需要雜役……”
“沒有！”白佩啪地關(guān)上門，一個靜音咒還世界安寧。
沒清凈多大會兒，有人敲門，白佩頭疼：“你怎么……”開門站在外面是涂山山，好笑地望著她：“以為是誰？”
白他一眼：“你來干嘛？”涂山山一雙春水明眸不以為意，翩翩然負手入內(nèi)，盤腿坐到她身邊。“一個小家伙，看你著急上火的，比對我還關(guān)心。表姐，人家不依。”白佩斜眼過去，嗤笑：“勾魂攝魄術(shù)別用到我身上，誰是你表姐，我家在暹羅，離青丘遠著呢。”涂山山莞爾：“那不管，暹羅也在南水。”話說完識趣地起身，挨著窗子站好，不動聲色掃視窗外，轉(zhuǎn)身正色道：“看你狀態(tài)不好，準備閉關(guān)鞏固境界？”白佩沒有反駁。涂山山慢條斯理：“必要的話，把它殺了。”白佩欲言又止：“不關(guān)她的事，你別動她。”
喟嘆一句：“她和我有些像。”許多小細節(jié)，都讓她有似曾相識的感慨。記得一次制造機關(guān)齒輪部件，涂山山不明白長短支架的作用，白佩性急起來越發(fā)講不清楚，梁阮就從旁邊抽出根繩子，握住一端垂地，另一端打個結(jié)，手指推繩結(jié)，繩子左右搖擺，收短繩線，再推，搖擺幅度小了許多。即是相同齒輪力道帶動不同長度支架轉(zhuǎn)動頻率有差異的演示。她有悟性，在妖獸中很少見。
“她不像妖修。”白佩忍不住嘆氣：“我想幫她。”涂山山聽后果然哈哈大笑。獍生而食母；母蜘蛛吃掉公蜘蛛養(yǎng)胎；杜鵑將蛋藏在別人窩裏，孵化的小杜鵑第一時間把養(yǎng)母的蛋和其他雛鳥推出鳥巢；饑餓的北極熊襲擊北極熊幼崽飽餐一頓；最先破蛹的蜂王會殺死王臺裏尚未出世的兄弟……這才是生存。幫？什么是幫。
“你現(xiàn)在也不像個妖修。”輕飄飄一句，白佩表情狼狽。
涂山山雙肘搭在窗欞上，微微偏過臉半明半暗：“四大書院已經(jīng)決定提前開啟獨蘇密境，就在今年。”
“什么！？”瞪大眼。
“往年最多一成學(xué)子升學(xué)，因為庚申夜，平白多了四成。”
四大書院合起來大概每年招收3千名學(xué)子，其中3百名進階化丹期并選擇留下，繼續(xù)在書院進修，如今3百變成一千5，書院的容納有限，于是十年一次的獨蘇密境提前7年開啟，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聚丹期學(xué)業(yè)為期一年，視為普及教育，課程內(nèi)容淺顯溫和，結(jié)業(yè)后遣散學(xué)子，再做下一個周期招生。化丹期則不同，它沒有明確的結(jié)業(yè)時間限制，每年有一批升學(xué)新生補充，而隊伍規(guī)模多年維持不變，原因便是殘酷的折損率，以及更加殘酷的升學(xué)率。
每十年四大書院聯(lián)合舉行一次競技賽，被戲稱為“飛升競技”，參賽要求為化形期，前20名勝利者有資格升入云境居和登峰閣，這是四大書院唯一一個自愿報名的比賽……言下之意，除此之外所有比賽競技歷練，都是強制性參加，不論你實力如何、是否有把握獲勝，失敗等同于死亡。并且，涹山禁止殘殺同門的保護令在脫扈山剛好相反，那座山不是書院，更像“黃銅谷”。這就是四大書院地獄閻羅式的教育方式，大家稱云境居、登峰閣的學(xué)子一聲師叔，實在是滿懷崇敬和欽佩，因為他們都是從地獄飛升入天堂的強者。
是的，相比四大書院，云境居、登峰閣堪稱仙境，因為化形期、出竅期的妖修是我族昌盛的中堅力量，舍不得輕易折損。他們有資格拜長老院長老為師，自由選擇參與比賽和歷練，享受皇家供養(yǎng)，當然，也有一些輕松的任務(wù)和責任需要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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