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明早還有課。”
“那如果明早沒課呢？”女人借著醉問她。
“……也不行。”
“為什么？”
為什么？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因為中間那么多年，她們像一雙姐妹，總是睡在同一張床上。
方琳就像是她成長路上的引路人，比如初潮是什么，為什么會來，比如女孩子的胸部為何為變大，是該去買文胸了……那些母親沒有告訴她、而姥姥又因為后知后覺總是遲一步才告訴她的事，都是方琳告訴她。
比如初吻。
16歲那年暑假，有個晚上方琳跑來，喝得醉醺醺的，不知又被哪個男人傷到，妝也哭花了。
等齊臻畫完畫爬上床的時候，方琳已經睡著了。在她身旁躺下，卻吵醒了方琳，讓她半夢半醒間抱住了齊臻，并且吻了她。
第二天方琳起來，問齊臻昨晚自己是不是親了她，齊臻答是。方琳又問她什么感覺，齊臻答沒有感覺——她是真的沒有感覺，不喜歡，也不討厭。
方琳又問她是不是第一次跟人親嘴，她答是。方琳聽完燦然地笑了。笑完她又說這沒什么，外國人還這樣打招呼呢。一邊說，一邊又蜻蜓點水地吻了齊臻一下。
那個夏天，齊臻一直如此跟方琳無所謂地相處。但是夏天過后，方琳就找上了那個大她很多的男朋友，開始去國貿當銷售主管，來老居民區也來得少了。
再后來，就是她的畫被母親扔掉那晚。
那晚，她站在國貿門外，在細雪中一邊想著從未去過、不會下雪的南方城市，一邊等方琳下班。幾十分鐘后，女人出現。趕來的時候她喘著白氣，一邊問她為什么這么傻在外面等，一邊在意又心疼地揚手幫她拍掉頭上的雪花，一如多年前的雪夜。
那個下雪的晚上，方琳又帶她回了家，不過這一次回的不是老居民區，而是方琳自己的家。
在方琳家，她用了浴缸。那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泡浴缸，在風雪裏站了那么久之后，她覺得這浴缸真暖，讓人充滿了歸屬感。
洗完澡，方琳給她吹頭發。吹著吹著，女人突然停手。
然后，她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那是個特別的吻。那個吻是不一樣的。它不一樣到以至于方琳剛剛吻完她，就落了一滴眼淚。
之前，在16歲那個夏天，借著各種各樣的惡作劇，方琳跟她甚至做出過更親密的吻。但是那晚那個吻是不一樣的。在她和方琳的所有過往中，那個吻最特別——
它帶著某種判別的氣質，判別接下來的人生，她如何跟方琳相處。
落了一滴淚的女人吻完她后望著她，用一種令她覺得陌生又熟悉的目光。陌生在于她從不知道方琳會這樣看著她，熟悉在于這種目光，她在母親看父親的眼眸中見過。
這目光讓她瞬間產生了恐懼。
回過神來，方琳也楞住了，但是她很快一笑，藏起了自己的目光和秘密，又變得和往常一樣。
跟往常一樣的方琳問她，怎么這個表情。
齊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就聽方琳說，你別誤會，我只是心疼你畫被扔了。我可不是什么變態，我不喜歡女人的。
然后，就像在排氣管找到她那天一樣，從方琳那裏，齊臻又得到了一個他人的視角。
她想原來女人喜歡女人，是變態的。
可是，她并不覺得那變態，就像她不覺得一個人在排氣管看燈光奇怪。這些話她那時沒有同方琳說，因為這個世界上，本來到處都是和她不同的人。
幸好，一直以來，比起人，她更喜歡畫。
那個雪夜，齊臻沒有再像往常那樣跟方琳自然地睡同一張床，而是睡到了沙發上。
就是從那天以來，她再不愿跟方琳睡同一張床。對此她想了才明白：
她恐懼的不是女人喜歡女人，而是“喜歡”這件事本身。
“你看，你又是這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從回憶中回過神，女人醉眼朦朧地捧著她的臉，幽幽地說。
提不起興趣嗎？齊臻想。那自己面對唐翹楚時又是什么樣子？也是提不起興趣？還是無法自已、眼神明亮地追著她跑。
自己對唐翹楚又是什么感覺？喜歡？
她害怕“喜歡”，害怕人之為人、上浮于理性的膚淺的部分，很動物性，很低級。因為低級母親才會變成那個陰天的樣子，讓她事到如今火光再動人，都只敢遠遠觀望。所以她一定不是喜歡她，只是覺得她很美……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迷蒙地想著唐翹楚，方琳就吻上她的唇。還想再深些，齊臻制止她。
“你以前不是這樣！”借著醉酒，方琳真假難辨地抱怨。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我掌永恒 洪荒：懶人大師兄 清冷美人是心機釣系 蝕骨囚歡 美漫從港片開始 千倍獎勵系統：開局獎勵布加迪威龍 三界典當行 斬仙 女皇陛下，請自重 LOL：這是個治愈游戲 沈浪金木蘭 無敵泡妞系統 全民覺醒：開局十連sss級天賦 住口！吃妖乃天地正道！ 恐怖沸騰 梅夫人寵夫日常 史上第一寵婚：慕少的嬌妻席夏夜慕煜塵 銀龍皇帝 網游：開局一本北冥神功 火影之宇智波富岳 綜漫之最強訓練家 師尊她只想做咸魚 誘妻入家 斗破之蛇族帝王 陰行風水師 蠻荒縱橫 愛豆和殘疾總裁官宣了 女神打臉攻略[重生] 大道源 人生得意無盡歡 無敵復制系統 杯底人如解語花 馴服烈馬后被帶飛了 學渣努力升級 重生后，權臣心尖寵颯翻了 隊長和隊花又在公費戀愛[娛樂圈] 豪門惹不起 我能看透全世界 死士 虐文拯救計劃[穿書] 別無她選 為了復活老婆我殺穿了整個異世界 困東宮(重生) 唱跳全廢后我靠食量爆紅 彩云追日霞滿天 洛筱莫軒 偏執反派的白月光重生了 重生之再做我老婆 盜墓：開局11倉吞噬佛爺 養成系黑科技神豪 柵欄間隙偷窺你[電競] 鎖驚華：戾王寵姬 團寵逆襲， 全能大佬馬甲A爆了 搶了狀元的系統后我只好給他當爸爸 男主們都以為我深愛他[快穿] 仙臺有樹 童話變身后遺癥 隱藏任務日志 [紅樓]賈瑚歸來 修仙不如修魚塘 我在大魏當皇子 嗜情蠱【苗疆1V1】 壁上書（古言 高h np） 蛇狼戰爭(小媽文學） 試睡兇宅，開局獲得通天箓 閨華記 你看見我的鳥了嗎 學校的特殊學生 長生從宗門雜役開始 年年有今日 我就是藥神 真名媛穿成假千金 秦淵蘇傾月 星際爭霸之歐雷加的黑暗帝國 武掌玄黃 放肆 余生讓我好好愛你 邪魔媚姬女兒國 三國之我徒弟都是大佬 快穿：一不小心boss成了我老攻（夏辰、千夜） 天賜仙妃：傲嬌王爺被我撩瘋了 報告王爺：王妃要出墻 農門藥香：揀個郎君來種田 引狼入室：邪性老公太狂野伊九愛神隱 婚后沈淪 不為覲見，只為溫暖 有瑕有余 詩詩的任務日記 出獄神醫 傻子夫君很寵妻 娶錯新娘王爺放了我 白領小凡追愛記 諸天歷史聊天群 重生末世之終極強化 神君他病得不輕 二次熱戀 都市至尊奶爸 我的年下A是個小作精？ 陽未墜，月以致［ABO］ 今天又被非人類纏上了 小錦鯉和倒霉鬼網戀了 被渣后我和渣攻結婚了 被偷走的周日 星晴 純情花嫁 帶系統和大佬團種田[末世] 四合院：原本只想當個小透明","copyright":"起點 皇叔美如畫 混沌盤古道 我的祖宗是口鍋 終身囚禁 穿書后我被女裝白月光攻略啦 全民轉職：萬倍增幅，我的技能全是禁咒 綜武：你什么大俠也配給我打工？ 古董下山 八零之男配親媽是大美人 從雄獅幼崽開始提前進化 墜入 戲珠（禁忌1v2） 紅日（父女） 阮軟(np) 被系統嬌養后（快穿） 師尊，你逃得掉嗎 女總裁的最強王牌 超級醫生 全能千金帥炸了第一章 建座基地渡末世 職業反派 難哄同人（by竹已）：交換生 蜜汁嬌妻，有點甜(合作) 獺獺我呀，靠存檔振興鄉村 滿級道祖重生后 蕭初然 應有香如故 就要嬌寵白蓮花 斗破：穿書后我成了蕭炎的死對頭 你的證件在我這 糟糕！怎么就心動了？ 洪荒第一劍 春色滿園關不住 相貌平平，但清冷萬人迷[快穿] 九零嬌俏小甜妻，嫁個硬漢生崽崽 事后清晨閱讀 帝王的心尖寵 陸榆紀凝雪 星相師，開局傳承推背圖 雌雄 聽說你暗戀我 [天龍]僅是朱顏改 非常規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