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只覺得呼吸都急促了，他癡癡地望著水裏芙蓉一般的女子，眼底柔光漸起，待他見那女人似要轉身時，終于開了口——

“橙兒。”

似呼喚，似喟嘆，輕輕的兩字，帶著多少思念，也只有被思念的那人才能明白了。

“呃？”水裏的人兒猛地轉身，那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赫然是司千橙，她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眼中水色瀲滟，櫻唇微微張開，錯愕地看著白術。

有，有沒有搞錯，她跑遍鎮子都找不到他，洗個澡反而碰上了！

“快上來，水裏涼。”白術瞧著她錯愕的樣子，笑彎了眼，輕聲說道，還伸出手朝她招了招。

司千橙抽了抽嘴角，抬起兩條小胳膊，朝白術張開，嘟著小嘴嬌聲道，“上不來了，你幫我！”

白術咧唇，露出一排牙齒，笑容很燦爛，點了點頭，縱身躍上水面，把司千橙拎出來的瞬間發現她沒穿衣服，臉一黑，抬手吸來岸上的衣服，把她包的嚴嚴實實，踏水上岸。

“一個人在這兒也敢洗澡？”白術沒好氣的幫她整理衣服，若今天誤打誤撞來這裏的人不是他是別的男人怎么辦？

司千橙不屑地撇撇嘴，“誰有這個本事，走路都沒聲音的。”

“還回嘴。”白術惡聲惡氣的，但眼裏的笑意卻都快溢出，給她系上腰帶，又用絲帶把她的頭發扎好。

“人家大老遠來找你，你還兇我。”司千橙憋著嘴，大眼裏立刻盈滿了淚水，十多天的思念的委屈全都爆發了出來。

白術心一疼，俯身吻去她就要溢出的淚水，把她抱進懷裏，輕嘆，“傻丫頭，我怎么舍得兇你。”

司千橙偷偷地抿出一抹笑，有些酸酸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水裏的是我啊，要是別的女人呢。”

“我怎么會認不出你，要是別的女人，我早嫌她臟了我的眼，把她給殺了。”白術說的柔情似水，可要叫別的女人聽見了，恐怕要氣死，被你看了還要被你殺，講不講理啊！

顯然司千橙很吃這一套，低低地笑了會兒，抬起頭來，促狹地說道，“不是不讓我來的么，怎么現在看見我這么開心啊。”

白術此刻眉眼裏都是笑容，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我后悔了，后悔不把橙兒帶在身邊。”

司千橙本想為難他一下，誰知他承認的倒是挺快的，嘟著嘴瞪他一眼，垂著眼笑了，還真是沒法對他發脾氣。

“給你。”白術把懷裏的銅鏡舉到司千橙面前，“前幾天我買給你的。”

司千橙借著月光看著鏡子的小女人，見她眼角開始泛紅，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看著這點東西就感動，但手下的動作也沒慢，迅速抓在了手了，細細地把玩著，嘴角的笑容收都收不起來。

兩人緩緩地在林子走著，低聲說著什么，話的內容不太清楚，但兩人幸福的笑容卻是能晃了人的眼。

“橙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白術拉住她，抱著她靠在樹上，溫柔地問道。

司千橙楞了楞，定定地看了他良久，收起了笑容，語氣有些虛，“如果你知道以后，不要我了怎么辦？”

“那你就殺了我。”白術也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如果他對橙兒的感情這么經不起考驗，他也沒資格活在她身邊。

司千橙開心地笑了起來，伸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眼裏有些迷離，“你以為，如果我一點本事也沒有的話，會跟你說‘一起生，一起死’這樣的話么？”她怎么舍得他死，如果她輕易就能死去，她怎么會立下這種誓言。

白術怔楞，握住她的手，邪氣一笑，“那就讓我看看，你瞞了我點什么？”

司千橙皺了皺鼻子，從他手裏抽出手，突然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一翻手，在掌心凝聚一團青光，輕輕揮向前面的樹木，青光在空中散開，青光過處，樹木攔腰而斷，“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生生毀了一大片林子。

“我也有內力，可用武功的時候總會有青光。”

白術是真的驚訝了，楞楞地看著那片被毀的林子，眼前突然有一只小手揮動，才拉回了他的註意力。

“你怕我知道這個，不要你？”白術哭笑不得，這本事可跟他差不多了，她要早點說，他還不知道能省多少心，開心都來不及。

司千橙扭捏了半天，點了點頭，干笑兩聲，她怎么覺得白術一點都不驚訝呢，她是不是白擔心了那么久。

“笨丫頭。”白術失笑，拉起她的小手，“我們去找白藜他們。”

司千橙點點頭，眼前突然竄出一團白色的毛球，想也沒想就伸手抓住。

“哎，這不是小羽那只神獸嗎？”司千橙戳著小白的肚皮，有些疑惑，怎么跑她這兒來了。

白術對小白可沒什么好印象，冷哼，“可不是，它還給我餵毒藥呢。”

“它給你就吃？”司千橙看白癡一樣看白術，這么大個人了，是不是毒藥都分不出。

蘇小羽的藥是不是毒藥都做的一個樣子，他怎么分得出！

白術黑著臉，在心裏咆哮，看著在她手上手舞足蹈的小白，對它的興奮表示疑惑，“它怎么看見你跟看見親人一樣，那么開心。”

司千橙搖了搖頭，把它舉到面前，細細打量著。

小白“吱吱——”叫了兩聲，眨巴著豆子眼看著司千橙，突然毛發一展，一層淡淡的青光覆蓋住它的身體，夢幻異常。

兩人見此，都詫異地睜大了些眼，特別的司千橙，伸手戳了戳它，眼裏有著迷茫，“動物也有內力？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小白聽她這話，差點沒喜極而泣，猛地點著頭，認識認識，你是小橙橙！皇帝是小煌煌！

不過，沒人聽的懂獸語。

司千橙求助似的看向白術，白術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