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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國子監往事2（1 / 2）

他的聲音幽怨哀愁又凄楚, 語氣怨念得像是裴照欠了他什么似的, 更不說他說的那句子實在是叫人想入非非……裴照嚇得臉貼墻,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氣息問他：“什么……在河東有別人？”

薛容與往他那兒湊了湊，國子監宿舍的小床本來就窄，他的呼吸立刻就噴在了裴照的后頸上頭, 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裴照抓著被角不敢回頭看他，薛容與竟然還惡作劇地吹了一口裴照脖子上的碎發：“當年你走得那么著急，去了河東之后，都不寫信給我。”

“我……”

“枉我們小時候關系那么好, 我是日日夜夜記得你, 你倒是好, 去了河東之后便將我忘了？又旁的小郎君同你作伴了？”

“哪有……哪有什么旁的小郎君。”裴照連忙說, “裴家這一代和我年歲相仿的，留在河東的就我一個, 你倒是……我之前便聽說你同楊六郎關系好。”

“喲謔。”薛容與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來, 抓住了裴照的寢衣領口, “六哥那是我親表哥，小舅舅和我阿娘的關系又如此親密, 怎的？”

他抓著裴照的衣領把他拼命往回扯, 強迫他轉過來。

裴照被他扯急眼了, 翻了個身面朝他，背貼墻, 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他。

炭火昏暗, 屋內未點燈, 沈沈的黑夜裏頭，薛容與的眼睛亮的像是天上的寒星，讓裴照不禁打了個冷戰。

他方才說那些話的時候語氣輕佻，可看表情似乎并不是那么輕松的樣子？

薛容與見他轉過來了，臉色驀然變回輕佻的樣子，一雙桃花目彎彎的像是浸著一汪清泉：“那你這么多年杳無音信的，回來這么久了，也不愿同我出去玩，難道是當年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心虛的？”

裴照背死死貼住墻壁，薛容與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只消再靠近一寸，兩人的鼻尖就能頂在一起，薛容與眨了眨眼睛，眼神無辜得很，仿佛這般作惡逼迫裴照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似的。

裴照覺得自己氣都要喘不上來了，他盯著薛容與的雙眼，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總覺得他玩世不恭的笑意裏頭總帶著點探究的意味，讓裴照以為自己并非在被調戲，而是在被審訊。

“我能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話一出口他便覺得這語氣更加不對，差點把最后一個字咬在舌尖上頭。

薛容與垂了眼睛悶悶的說：“也是，誰知道你能做什么對不住我的事情。”說完，他轉了個身仰面朝天躺著了，還就勢閉上眼睛，一副準備入睡模樣。

裴照松了一口氣，貼著墻面的背脊漸漸滑了下來，但由于薛容與平躺，把榻面占去了大半，裴照連個翻身的空間都沒有。

薛容與的呼吸漸沈，榻下頭的炭火盆裏偶爾飄上來幾叢熹微的火星。她高挺的鼻梁在夜色中輪廓依然分明，從額頭到下巴的線條干凈利落，睫毛卻翹起了繾綣的弧度，睡著的時候他的樣子還真是秀氣，有種雌雄莫辯的美感，可誰知道他醒來后會變成個什么混世魔王。

因為天后是個難得的美人，公主的長相自不會差，薛佒也曾是譽滿神都的美男子，這兩人生出來的薛容與，那一副皮囊當真是得天獨厚。

裴照的目光接著向下，掠過他的下頜，停留在他的喉結上頭，隨著他平和的呼吸，他的喉結并未有什么浮動，在他頸部的線條上顯得特別的突兀，再往下的部分，被他藏在了自己的被子裏頭，再看不分明，但裴照也不想知道脖子下頭有些什么，他只是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朝著他頸部的那顆凸起靠近。

指尖剛剛觸碰到喉結的一剎那，薛容與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倏忽之間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盯著裴照，目光冷得裴照都快認不出來是他。

“你想掐死我？”薛容與開口說。

這語氣倒還算是像他本人。

“我掐你干嘛……我就幫你拽一下被子。”裴照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你還真不會說謊。”薛容與瞇著眼，“我蓋了兩層被子呢！”他從被卷裏頭把自己的一條胳膊伸出來，伸到裴照那條被子和他自己那條被子之間，然后去抓裴照的手。

他那手汗津津的，卻涼得很，像是什么冰冷的觸角，一把就勾住了裴照的手指，他捏著裴照的手掌問他：“說，你剛才到底想干嘛？”

“我能干嘛！”裴照說，“我們、我們都是男人，我能對你干嘛！”

薛容與的手微微一緊，驀然又松開了，但還是勾著裴照的手掌，食指在他手心裏頭不安地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