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地伸出雙臂環抱住他,心裏升騰起一點兒欣喜,他是在意她的。這樣的吻溫柔綿長,引得她主動回吻糾纏。
從開始到結束,都是那樣溫柔,叫人心神蕩漾開來。
“睡覺。”蕭敘道。
那點兒欣喜卻如同夏日街上的煙火一般綻放開來,徹底將周圍的黑暗驅趕。時語冰主動環抱住皇帝的腰身。
她在笑,即使不出聲,蕭敘也能感知到。
“陛下明日也來可好?”她的雙臂如同枝條一般纏著他,“我一個人害怕。”
其實琴瑟殿這幾日絲毫不冷清,有宮人熬藥送膳,也有太監修剪庭院花草,青瀾也在。
黑暗中蕭敘閉上雙眸,并未應下。
***
皇帝夜宿琴瑟殿的消息第二日便不脛而走。麗嬪自然第一個不服氣,昔日她禁足半年,皇帝都未曾來看望過她,更別提留宿了。午膳未過,她便去了紫宸殿將事情添油加醋說給了韋如是聽。
“不知道賢妃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在元宵佳節當夜引得陛下去了琴瑟殿。她裝病欺騙陛下,陛下信以為真,這幾日御醫頻繁宮女出入琴瑟殿,青瀾也會派遣回去時候賢妃。還算哪門子的禁足?!”
韋如是厭惡麗嬪,從麗嬪嘴裏說出的這番話,她也不全信,事情總歸有緣由,皇帝才不會為了那個女人而損了君王威信。
若自己貿然去皇帝面前詢問,就中了麗嬪的離間計。
“你親眼看見陛下進了琴瑟殿?”韋如是問道。
“那倒沒有,只是嬪妾聽聞、”
“只是聽聞,就來本宮面前搬弄是非?”
麗嬪風風火火地前來,卻不想被韋如是這般當頭澆冷水,“此事千真萬確!”
“既如此,你該去陛下面前說道此事。”韋如是移開視線,神態高傲。
麗嬪哪裏敢親自去問皇帝,“娘娘統領六宮,如今賢妃她不守宮規,娘娘理應再給她點教訓。”
“住口!”韋如是有些惱火,只覺得麗嬪無事生非,皇帝必定不會做這種事情。
麗嬪剩下的話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既然娘娘不信臣妾之言,臣妾告退!”
等麗嬪一走,巧兮開口道,“奴婢聽聞賢妃得了重病,麗嬪所言也并非空穴來風。”
“既是重病,陛下去探望她也無可厚非。”韋如是道。
“可若是賢妃裝病呢?”巧兮問道,“娘娘不如召見御醫,詢問賢妃的病情,再想對策。”
時語冰今日已經大好,能如往常一般下榻,雖說依舊禁足,但殿裏不再冷冷清清,燃著炭火盆,點著香爐,小宮人們進進出出,膳食也恢覆了往日的精致豐盛。
然而到了傍晚,這一切仿佛只是黃粱一夢般全部都被撤走了,來傳話之人是個神態十分高傲的太監,說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娘娘既已經痊愈,往后半年還是乖乖在琴瑟殿裏吃齋抄經吧!”
然后園子大門砰然關上,昨夜的那點子欣喜正如同殿裏搖曳的燭火,漸漸熄滅。
這幾日的溫柔與縱容,皆是他對她的憐憫,而她卻生出幻覺,覺得皇帝其實是在意她的,甚至是喜歡她的。而她因為這錯覺,生出無限的歡喜。
溫柔是假,歡喜也是假。她似乎習慣了他的逗弄,可比起從前那般的挫敗感,她此時此刻難過得想大哭一場。
想來這也是他的圈套,叫她喜歡他,又親手將她的喜歡碾碎。
時語冰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此時坐在這座精美絕倫的宮殿之內,一種莫名的痛感在心間炸裂開來。
韋如是先斬后奏,叫人撤走了琴瑟殿的宮人,時近子時趕到了御書房。
跨入殿中,遠遠地瞧見蕭敘正在御案前臨摹古畫。天漸回暖,他身著褐色軟煙羅寢衣,雅然而立,溫潤如玉。
“今日麗嬪來臣妾面前哭訴,說陛下厚此薄彼。”
“朕如何薄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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