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繞的步到梁暮凝身前,聲音很輕的說道:“夫人,該是洗漱休息了……”,手亦順勢遞過了投好的濕布巾。
接過濕巾輕拭臉頰,梁暮凝癡癡的看著雅雅的舉動,不由想到了錦兒,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替自己打理這些的,只是歲月如煙,昔日種種,已皆成幻影。
梁暮凝擦拭完后,并沒有召喚雅雅,而是自己將濕巾放回到了水盆中投洗,她又莫名的抬手來看,水珠從指間靜靜滑落,然后不由的微微嘆氣,道:“我已經不是俟利弗設的側室了,你也并不是我的奴仆,所以、你大可不必為我做這些瑣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情才說的這番話,總之,梁暮凝看著雅雅如此,竟是有些于心不忍了,看她依舊冷漠的外表下,泛出了源于本性的神色動容。
“我愿意服侍夫人,與你我的身份,并無關系!”雅雅側立在桌前,煮水沏茶,梁暮凝并看不真她說話的神態如何,但從這略帶倔強、亦無所謂的口吻中,她大概可知她有她的堅持,所以,自己也就不在多說。
回頭想來,這俟利弗設到底是有什么樣的能耐,身邊可以盡是不凡之人呢?許久,她沈吟不語,如水的澄眸在瞬間蕩起憂戚的神色,又在瞬間消失。
“雅雅!”梁暮凝不由叫她,聲色已然不似之前那般冷淡了。
“嗯?”
“你、膚色及白,朱唇亦是水潤艷麗,該是個極美之人,可你、為什么要用黑巾纏身,和玄紗蒙眼呢?”
“……夫人謬讚了,其實、我很丑的!”
“……”
如此拙略的搪塞之詞,實不免讓梁暮凝憋屈,時至今日,她雖然可以確定雅雅并非俟利弗設安在自己身旁的眼線,但卻仍是對她的背景、目的不甚清楚,眼看隋朝將滅,李唐興起,她絕不能再冒險留一個身份不清的人跟在自己身旁了,更何況,她接下來所盤算的每一件事,都是不容半點閃失的,所以,無論為自己也好,為別人也好,她不該再猶豫不決了!此時,只聽“哐啷”一聲,雅雅再回身看時,梁暮凝已揚手將盆水掀翻,水花四濺下,暗紅格木的地面便已灑濕了大片,她微翹嘴角,“想能承歡在俟利弗設身下的女人,又能丑到哪去呢……”,她淡淡的笑意下,不帶半點感情,且言語亦不免挑釁之意。
雅雅先是一怔,而后十指不由的攥起,微低著頭不語,良久,她才步到梁暮凝近前,拾起翻落在地的銅盆,起身,淡淡道:“是呀,能承歡在俟利弗設身下的女人、不僅不會丑,一定還會是與眾不同的,比如、夫人您……!”
梁暮凝蹙眉抬頭,原本淡漠的眼神瞬時凌厲的盯上雅雅,憤怒一閃而過,沒有反駁。
“夫人一向聰明,且不像刻薄之人,可今日又何必對我這般相逼呢?想那俟利弗設是什么樣的人,您該是最清楚的,就算雅雅命苦,不得已的委身于他,也是沒有半點情分的;再者,我于他不過一個工具,實是難當‘承歡’二字!所以,夫人過濾了……”她說的很淡,邊說時、還邊收拾著被灑在地上的盆水,周身戾氣亦如梁暮凝剛才眼底閃過的憤怒一樣,轉瞬即逝。
“呵呵……”梁暮凝不由冷笑,“不愧為昔日禮部尚書楊玄感府中出來的舞姬,好內涵、好修養!”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是因為、血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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