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于閣樓外守候,他獨自一人進入。
梁暮凝正在桌前煮茶,見宇文化及進來,也不覺驚奇,只淡漠的放下了浸泡到一半的茶盞,起身微俯,“暮凝參見陛下”,她聲色也是淡漠。
“你在做什么?”
“煮茶。”
“……你、知道我會來,是嗎?”
“只是猜的。”
“……”
宇文化及踱著步子走到桌前,很自然的伸手由桌上端起了一杯剛斟好的熱茶,輕輕一抿,笑道:“好茶!”
“陛下過讚了。”
“起了吧!”
“謝陛下……”
之后,宇文化及與梁暮凝雙雙坐定,對視良久,誰也沒有說話,屋內空氣一時間顯得凄愴凝重起來,兩盞燭燈昏暗地搖曳著,映照在他們的眼裏,都有說不清的東西。
屋外月光皎潔,映著皚皚白雪,恰從窗角的一個縫隙中,照入屋內,讓地面無故泛起銀白,照亮許多,桌上的茶原先很燙,現下,宇文化及再品嘗時,已覺微涼,他悠悠嘆了口氣:“我老了,壯心不足,已經無力親赴戰場了,也不能再像當年那樣游刃有余的斡旋了……”,他搖著頭放下涼茶,輕描淡寫的說話:“這半年多來,老夫看淡了一些事,也懂了一些事兒,如今天下大勢,已然與我無關,而我宇文家族也註定了不會成為歷史的傳奇,亦做不了一統天下的梟雄,所以,如今老夫只求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了此余生足以!”
看著梁暮凝眸中波瀾不驚的目光,宇文化及的聲音忽然有些沙啞起來,“老夫與蕭后原是舊識,日后若能與她相守,也算得其所愿……”他畢竟老了,說道往事,神色不免顯得疲憊蒼茫起來,“她與你不合,我為她未能賜你封號,你不會怨義父吧?”宇文化及臉色微變。
始終安靜的聽著宇文化及說話,梁暮凝沒有動作,直到他一句略顯不安的疑問后,註目看她,她才不帶表情的動動嘴角道:“陛下過慮了!”
“現下只有你我二人,朕還是喜歡聽你稱我為義父!”
“義父。”
“哎……”
“……”
“魏縣已被圍困數日,也許用不了多久,城外的大軍就會攻打進來了……看來老夫是想圖個平安都難呀!”
“義父對暮凝有恩,所以您若有事,我必傾盡所能……”
宇文化及笑著點點頭,他眼角浮上的喜悅之色,說不出是欣慰、還是滿意,梁暮凝看著他微變的表情,自己臉上也沒有露出什么詫異神色來,又淡淡的說道:“其實義父大可不必憂心,只要您愿意拿出一件東西,即可解眼下危機!”她說罷,便抬手開始繼續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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