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后來才知道，母親把她和元昭的婚期定在了姜蓁生辰那天。
她得知后，覺得一切太過湊巧。轉(zhuǎn)念一想，或許只是那個日子吉利，諸事皆宜，百無禁忌呢？
三月初八，花未開，風微涼。
這天是姜騁沙的生辰，也是姜煙從那次之后第一次見姜蓁。
她似乎比以前更加冷冽，身上充滿了殺伐之氣，眼神越發(fā)凌厲，像一把閃著寒光的劍。
兩人在清風樓門口相遇，姜煙后退了一步，禮數(shù)周全，“將軍請。”
姜蓁看著她，眼神復(fù)雜，張了張嘴，終究什么都沒說。
姜蓁進去之后，姜煙停留了片刻，才慢慢進去。推開包間門之前，她努力扯了一個笑容，使得自己看起來跟往常一般無二。
姜騁沙對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姜蓁十分滿意，逢人便要夸幾句，爺兒倆酒過三巡，姜騁沙拉著姜煙的手道：“煙兒啊，這些年為父不在你身邊，很是對不住你，等你嫁進襄陽王府，就不能再像家里這樣任性了，舅舅跟舅母雖然不會與你計較，但他們終究比不得我和你母親，會事事包容你。”
他有些醉了，說話顛三倒四，但這不妨礙姜煙從他的話里捕捉到深沉的父愛。
她的心里劃過一道暖流，鼻頭泛酸。
“父親，您的話我都記下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做一個好兒媳，絕不讓您和母親為我擔心。”
姜蓁端著酒杯的手一緊，杯子里的酒灑出來，沾濕了她的黑衣。
“煙兒要……嫁人了？”
姜煙還未回應(yīng)，元鳳搶著替她答了。
“是啊，婚期定在五月初五，將軍到時候也來喝一杯喜酒。”
元鳳自姜蓁從戰(zhàn)場回來之后就對她很疏離，姜蓁封了大將軍之后，便用“將軍”來稱呼她，好像在刻意撇清關(guān)系。
姜煙順著母親的話回姜蓁，臉上帶著淡笑，眼神冷靜漠然。
“是啊，五月初五我便要嫁進襄陽王府了，到時候姐姐要來送送我嗎？”
姜蓁喉頭滾動了一下，眼神越發(fā)森冷。
姜煙卻有一種報復(fù)的快感，兀自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辛辣的液體入喉，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是你自己想要嫁給元昭？”
姜蓁的聲音傳來，姜煙側(cè)目看她，回道：“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愿，難不成還是有人按著我的脖子逼我嫁給他不成？姐姐不也說了嗎，我跟表哥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乃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等我嫁到襄陽王府，定能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姜蓁捏碎了手里的杯子，碎片刺破她的掌心，鮮血順著桌子流下去。
姜煙嚇了一跳，連忙取出帕子按在她的傷口上，而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又后退兩步，刻意保持距離。
姜蓁看著她，眼里藏著糾結(jié)和痛苦，片刻后咬牙切齒道：“那就，恭喜妹妹了！”
姜煙垂下頭，濃密的長睫遮著眼睛，情緒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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